再把江藏生带回来时,姿势就改为了抱。
江藏生先前一个人待在竹屋,出不去,就靠在长榻上,后山寂静,只偶尔几声鸟鸣啾啾,他听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耳边的鸟鸣竟全然变成了呼呼的风声。
他睁开眼,才发现降玄正带着他下山。
等到了温玉浓的房间,他的脸已叫那风拂得惨白一片。
屋内点了素雅的香,烛影摇曳,内屋的纱幔垂坠着。
修长的手指拨开了厚重的幔帐,温玉浓赤.裸着上身,他身上的肌肉生得十分漂亮,又不过分夸张,是叫城中女子最喜爱的身材。
可如今那样的身体上,绽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鲜血浸了一身,都见不着那肌肤原本的颜色了。他身上的伤过分骇人,以至于江藏生最后才瞧见他苍白的右脸,也挂了道凝着血痂的红痕。
江藏生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玉浓,微微一怔,“你怎么……”
他才睡醒,衣襟被压得有些松散,女子的服饰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叫人觉得不伦不类,反倒因他那单薄的身段,多了几分楚楚的韵致。
温玉浓暗沉沉的一双眼望着他,“进来给我上药。”
面前厚重的纱幔被放了下来,江藏生有些发愣,摸不透这人又在想什么。
婢子已备好了几盆干净的温水,桌案上也摆了伤药,以及白色的细布。江藏生踌躇着撩开纱幔进去时,温玉浓已经背对着他坐了下来,他的脊背,只后腰有两角绽开的红痕,那原本苍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有温度的暖白。
江藏生没伺候过人,见到那样可怖的伤,不敢用力,只拧干了毛巾一点点擦拭。
温玉浓身上是冷的,但江藏生的身体却是热的,两人离得近,那呼吸里,那略微散开的衣襟、胸口细白的肌肤、透出的体温里,好似都带了些好闻的气息,不是香却胜似香。
温玉浓鼻尖萦绕着那股好闻的气息,又因那轻得叫人发痒的擦拭,内心陡然生出一股烦躁感,呼吸都渐渐沉了下去。
他抬眼,面前的烛火,在江藏生脸上晕出了一层暖光,他的墨发垂到了臀部,发尾蜷曲着,有几缕蜿蜒进了衣襟。
温玉浓动了动唇瓣,还未开口,外面忽而传来小厮的声音——
“世子殿下,奴才还未通传,您不能进去!”
江藏生心神微动,紧接着又一道声音传来——
“闪开,主子今夜旧疾复发,家主歇下了,自然只能找大公子,延误了主子的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温玉浓眉宇微蹙,伸手揽住江藏生的腰肢,将他床榻上带。
闯进来的,自然是卫翎。夜长梦多,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只犹疑了一会儿,就称病到了温玉浓院中,想要探查一二。
屋内还亮着灯,到了门前,他还是踌躇地敲了几下门,“温公子,我今夜头又有些疼,可否劳烦你为我看看。”
金钩挂着的纱幔垂坠下来,江藏生被压在床榻上,失了声,喉咙里就只能发出些颤抖着的喘息,温玉浓垂着眼睛,忽而伸手剥开了他的衣襟。
江藏生寒毛竖起,想推开他,却被捉住了手腕,往上一压,轻透的纱幔晃动了几下,一条深红色的长带飘然而出。
外面的卫翎久久未曾听到动静,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香炉里袅袅的雾气,被外面的风吹散。
江藏生一双眼睛,因刚才的挣扎,已经微微有些湿润了。温玉浓身上的伤口裂了开,沁出冰冷的血,在两人肌肤相亲的地方。
“殿下,现在——“他的嗓音里,带着沉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怕是不太方便——”
卫翎一只脚刚踏进屋内,闻言顿了顿,他自然听得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只是想起温玉浓一惯洁身自好,如今身上负了伤,怎么会行事如此荒唐。
他抿了下唇,装作听不懂,悄然走向内屋,伸手掀开了外面厚重的纱幔。
轻薄的幔帐,烟雾似地笼着,能隐约窥见内里模糊的人影。
内屋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几盆蕴着雾的温水放在架子上,桌案上的伤药跟雪白的细布都还未来得及收走。
地面一根跌落的深红色飘带,令人想入非非。
卫翎内心疑点重重,紧捏着玉骨扇,一步步靠近。
纱幔突地晃动了一下,像是挣扎的,剧烈的喘息声传来。
温玉浓又动了下腰,他压着眼睫,目视着江藏生,瞳眸都藏在了阴翳下。江藏生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他咬住唇瓣,只觉羞恼万分。
然而外面的人影,只停顿了一下,竟还在靠近。
一只手伸了过来,要将这最后一层纱幔掀开之际,江藏生突然偏过脸,看向那道人影。
温玉浓目光一沉,嘴唇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