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也不知道这算是劝成功了没有。
她含在眼中的雾气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眼泪才刚刚逃出眼眶,就被男人珍重的吻挡住去路。
额间相抵,鼻尖亲昵的摩擦好像比热烈的轻吻更让她心动。许清也被“男狐狸精”迷惑了心智,还是被路薄给转移了注意力。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懒懒地躺过了阳光温柔的周末。
隔天是周一。
已经很久不用早起打卡上班的许清也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就一头扎进衣帽间给他搭配领带。
虽然这差事一开始是路薄软磨硬泡求来的,久而久之,她也来了兴致。
不过这次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提早一天给他搭配好,杜绝被打扰清眠的可能性。今天特地起这么早,为的就是不刻意地在他出门前问个准话。
在她不懈的偷瞄下,清晨,餍足的路先生一睁眼就看见自家老婆脑袋枕着交叠的手臂,顿在窗边看着他。
“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一幕让他有点意外,具体表现在他眼神惺忪地望着她怔了好几秒,才面色如常地起身洗漱。
严格管理情绪和面部表情多年的路先生基本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不过钻研《解读路先生相同表情的一百种方法》多个月的许清也已经能熟练地从他细微的表情动作里察觉他真正的情绪了。
比如他刚才醒过来的时候靠窗那边的左右下意识握起了两秒。
可能是一大早被她的完美的脸蛋给惊讶到了。
路薄还没洗漱完,就听到许清也在房间里喊:
“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尾啦,我去煮个面做早饭怎么样?”
异常,非常的异常。
直到幸福地吃完了许清也煮的“健康面”(超绝清淡版),路薄还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平常许清也的早饭大多变成了早午饭,不过鉴于不吃早饭对胃不好,路薄出门前总是会给她做一份早饭闷在锅里,好让她一起床就能感觉热一热吃到早饭。
至于她主动早起做早饭,还真的是头一回。
这种淡淡异常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出门前,终于得到正确解。
路薄的大手握在门把手上,正要开门,下意识回头一眼,许清也果然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门口,完全是一副殷切的样子,那眼神可以说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杏眼含波,好像有千言万语要传达。
路薄毫无抵抗地心软成了一片。
抱着试探地心理,他松开按到一本的门把手,抿唇转身正对她。
“是不是觉得忘了点什么?”
“嗯嗯嗯!”
许清也疯狂点头。
路薄望着女孩一啄一啄的小脸,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
他觉得许清也简直太可爱了,早安吻而已,其实直说就好了。
“就……”她好像有点窘迫地说不出口。
男人纯纯欲动的食指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伸手钻出来,直直朝着脸颊边指过去,行到半路,又转了个弯朝着唇角行进。
“就……想问问你项目的事情决定了吗?”
男人快抵到唇边的指尖再次转了个弯,一波三折,回落到左手的公文包上。
“决定了吗?”
许清也显然是真的关心。
刚才他主动转身的时候,她头一次觉得路薄这么有眼色,简直一步进化到了接近“解语花”的程度。
将心比心,她一边觉得再三干涉他的工作不好,一边又怕他错失好机会,从他起床开始纠结到现在,差点没能把想问的问出来。
轮流捏着自己背在身后的指尖,直到指尖全都被捏的通红,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这下路薄自己主动提了,她也就顺坡直下,一股脑地劝道:
“石宇跟我说过了,我觉得这个项目你应该也是想去的,何况机会这么难得,还是去吧?”
许清也的目光注意到他忽然指过去的公文包,眸光一亮,高兴地摇着他的手臂问道:
“这里面是申请表吗?你已经把申请表都填好了吗?”
她高兴地太真切,路薄被她的情绪感染,一大早就飘飘呼呼的情绪直接吹成了透明泡泡,摇摇晃晃飞上了天。
“我去这个项目,你就这么高兴吗?”
他低头望着女孩兴奋的侧脸,语气单纯地是好奇。
路薄其实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在意这个项目。
许清也没想那么多,径直点了点头。
“高兴啊。”
石宇都说,这次机会他想跟去打下手都没机会呢,何况路薄得到的是当领队的机会。
她抬头看身边男人的轮廓精致的侧脸,想象了一秒他穿雪地登山服拿着探测设备的样子。
有点心空。
路薄拎着公文包的指节紧了紧。
包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申请表,那玩意程教授转发到他的邮箱,他匆匆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打开过。
各大酒店的婚宴预定价目倒是有一大叠。
看来又要推迟了。
他弯唇点了点头,朝面前的女孩肯定道:
“那就去吧。”
没办法。
既然她说公文包里是填好的申请表,那就是吧。
———
路薄不是个喜欢拖延的人。
相应的,他从小脾气就被说是倔得像头牛,做了决定从来不轻易更改。
这点地质院的同事们也都知道。
所以石宇在菜市场碰到他和许清也的时候,与其说他是死马当活马医地“告状”,倒不如说只是发个牢骚。
虽然说拜托许清也一块劝劝他,但是从来没寄希望于他能就这么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