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埋怨地看了眼皇帝。
皇上自知理亏,接过皇后手中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所剩不多的药汤,关怀道:“皇儿好些了吗?”
本来有些红肿的地方,经过皇帝的‘细心’擦拭,隐隐有破皮的趋势。
太子闭了闭眼,八九岁的年纪却一脸的生无可恋。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好多了。父亲和母后为儿臣操劳许久,早些回寝殿休息吧!”
快点走吧,没有父皇在他或许可以早点好。他想让母后留下陪着自己的,可是如果母后在这里,父皇定是不会走的,父皇就是个黏人精。
皇后其实也不想离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虽解了毒,但仍有余毒未清,她陪着阳儿安心些。
可是……
“玉蝶,阳儿已经没事了,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吗?”
皇后最后还是不情愿地被皇帝带回了寝殿。留下了独自躺在床上脸疼的一抽一抽的太子。
好在父皇还是惦记他这个儿子的,让人送了擦脸的药膏过来。
“殿下,让奴才给你上药吧。”
一个十一二岁的随侍拿着药跪在床榻边道,此人正是太子的贴身随侍,也是翠珠的亲弟弟,翠竹。
“嗯,轻点。”他怕疼。
翌日早朝,皇帝震怒。
之后便有传言,有人企图谋害太子,皇帝下令彻查此事,但朝廷上下迟迟未查出真凶,最后以撤职罢官、打杀了一众伺候太子的奴仆为代价,平息了皇帝的怒火。
太医院对太子所中之毒毫无可解之法,只能压制毒性,暂保性命;皇帝命太子入灵泉寺清修,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夜,一众浩浩荡荡的马车驶出皇城,朝城外的灵泉寺奔去。
没人注意到一辆装满夜香的破旧马车也在不久后从皇城中晃晃悠悠得出来了。
逼仄破旧的马车中,硬是空出一小片空天地,两个小少年团坐在其中。
不是别人,正是对外声称去灵泉寺清修的太子,以及其随侍翠竹。
此时二人被夜香桶环环围住。
翠竹捏着鼻子艰难地开口,“殿下,这车上的味道太难闻了,您还好吗?”
“嗯,还好。我吃了避香丸。已经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小太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的这么管用?这不是娘娘用来给圣上避香用的吗?”
“都是让人失去嗅觉,避香避臭的有什么区别。”
“对哦!殿下,既然这避香丸有奇效,可不可以给翠竹一粒,翠竹要是熏晕了,就没人伺候殿下了。”
“聒噪,没说不给你,最小的包裹里,自己拿。”
翠竹屏住呼吸,摸索着找到药丸吞下,不久,试探着吸了口气,果真没那么臭了。
“终于活过来了!殿下,娘娘可真厉害,什么药丸都会炼制。”
“嗯。”
可惜母后这么纯良的女子了。
父皇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只有母后一味地相信那个厚脸皮的臭男人。惯会在娘亲面前装模作样,讨她欢喜,真让人不齿。
他以后娶了妻,绝不会像父皇这般。
哼,在母后面前假装不舍,在母后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可开心了,他都看到了。
气死他了。
定是以为我走了之后,没人和他抢母后了。
且让父皇得意几个月。
他现在就可以想象到,等弟弟或者妹妹出生后,父皇黑着脸的模样。
太子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昏暗的车厢内没人能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蓝萧可有消息了?”
“启禀殿下,派出去的人还未传来消息,想来是没有寻到。”翠竹正色道。
“嗯,传信过去,如果找到,直接到边关汇合。”
“是,殿下。”
京城这边就交给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