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邱鹏涨了“见识”,不知道周寻琛会是哪种。
“下车。”周寻琛胳膊搭在车门上,造型不羁风流,可在鲁诗晴眼里只有可怕。他挂着假笑,“别让我说第二遍。”
女生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发现这地方不是自己家门口,而是一片黑魆魆的小巷,她腿一软,差点跪下。
“进去。”
鲁诗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衣着单薄,裹的还是别墅区工作人员送来的便装,此情此景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抖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冷还是怕。
“三。”
没等到二,鲁诗晴赶紧站了进去。
地上堆着垃圾,地砖碎裂,小石子很硌脚,墙面很冷,巷子里也很冷,夜风刮过,细听能听到似鬼哭的呼呼声,暗灯明明灭灭,影子张牙舞爪。
周寻琛忽然很想抽烟,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什么也没有。
寂静里,鲁诗晴脚步微挪,碎砖发出声响。
周寻琛烦得要命,却还在笑。他甚至没把眼神挪到战战兢兢的鲁诗晴身上,却的确在和她说话:“我记得我说过吧,叫你不要再靠近余知念。”
她一声不吭。
“我多好心啊,只是让你换个城市,都没让你爸妈和你一起滚。”周寻琛忽然问候道,“你爸妈那对老畜生还好吗?听说厂子收益不太好?”
鲁诗晴又惊又恨:“是,是你?”
她家里的收入随着她转学直线下滑,家里已经在打算让她靠姿色嫁个有钱的老男人了,也是这样,阴差阳错认识了邱鹏。
周寻琛笑而不答:“想过违反约定的后果吗?还是说因为之前我太心软了,让你们觉得可以随便来?”
“你怎么能这样!”
“哈,”周寻琛嗤笑一声,“忘了说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糟透了。”
余知念在大火里的身影在他心间久久无法消散,他就不明白了,这傻缺世界为什么偏偏要欺负她?他看得心肝疼。
“其实我们圈子里很少有人亲自动手的,邱鹏那样的纯属自己废物。”周寻琛想要笑得文质彬彬,可他在生气,于是笑容变得危险极了,“感到荣幸吧,你是我亲自处理的。”
“我家里会报警!”鲁诗晴发着抖,强装镇定,“你再了不起,报警了你也得脱一层皮!”
“报警?你不记得了?这条街可是你当年专门选的。”
周寻琛悠闲又不失嫌弃地环视这条暗巷,他侧着头,眼神从下向上转,看了依旧坑坑洼洼的地面又看向狭窄的星空,好似扫视的不是这位置,而是他连眼神都没分过去的鲁诗晴。
他终于把视线放回带来的人身上,不吝夸赞道:“你选的位置多好啊,余知念在这儿挨打都没法报警,离你家也不远,你还能亲眼看。”
鲁诗晴牙关打颤:“我当初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余知念,我……”
“别提,真的别提,我心情会更糟的。”
周寻琛矜贵地摘下自己的胸针,暗灯下那红宝石胸针仿佛跃动的一簇焰心。
“你知道吗?你能干的我都能干,你不能的我也能,我不做,只是因为有人不喜欢。
“可今天,真让我后悔当时放了你一马。
“我想过了,其实只要不被她发现,我当然可以用些手段。真是的,你明明沾了她的光,为什么学不会感恩呢?”
鲁诗晴吓得直哭,她牙关战战:“说到底,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没区别啊,我比你们恶劣多了,只不过我有个项圈勒着。”
周寻琛甚至有点高兴,一些话他没法对别人讲。
“野狗和家犬是有区别的,你们这种乱咬人的疯狗,早就该被清除掉了。”
“你有病吧!”
可周寻琛一直在自说自话,显得更不正常了。
“我搞不清楚啊,怎么总有脏东西靠近她啊?还有你们这群烂人每次干一些坏事的时候理所应当,轮到自己了又喊着什么法律和公平……
“灰色地带上,吃人的就会被吃,没人能永远在餐桌上吃饭,不知道?
“动过吃人的念头,就得付出代价。”
鲁诗晴涕泪俱下,她紧抿着嘴,不停摇头。
“我记得你挺喜欢监狱的,之前就口口声声要把余知念送牢里,拿着自己的一支钢笔诬陷人。”
周寻琛温和地牵起对方的手,把胸针塞进她的手心里,“喜欢这个吗?”
鲁诗晴惊恐地要抽开手,掌心怎么也不敢合上,恨不得让胸针掉出去。
“别动,掉地上磕坏了就更贵了。”
惊慌的女生难以置信,仿佛自己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恶鬼。
她用尽全身力气,求饶的声音才艰难地从唇间溢出来:“不,不要,求你,求你了,我不……”
“嘘,”周寻琛戴着手套的手指压在她唇上,“你该得的,别怕。
“不是想报警吗?
“屈叔,替我报警,我的胸针被偷了。”
周寻琛视线扫过塞进她手里的胸针,对着一直接通的耳机那头笑道。
“一千八百万的红宝石胸针,不接受赔偿和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