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聪明名牌大学毕业,与妻子伉俪情深,相互扶持着创业,结果为了应付富二代的为难导致妻子早产大出血死了。
“一心开疆拓土别让自己儿子重蹈覆辙,结果他儿子私下干的事每一件都在他雷区蹦迪,他收拾好多次烂摊子了,但邱鹏一点不改。
“等邱建业来了,他第一句就是对不住。”余知念终于解决了打扰她看书的小插曲,她又捧起书,“到时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
“他不会调查?”
余文和不信会有这么草率的家长。
“在处理他儿子的事上,他早就思维定型了。”
“你怎么知道?”
“高一的时候就这样。”余知念像是忽然记起来,“忘了说,我不是第一次和邱建业打交道了。”
余文和眉头攒起褶皱,这事没在余知念的资料里。
“你怎么会和邱建业打交道?”
余知念被问得恍惚了一下,其实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按理说记不清了,可邱建业当时兜头而来的第一句竟是“对不起”,这很令人惊讶。
要不是向来眼高于顶的上流阶层富人竟然会对一个穷学生低头,她兴许早就忘了。
少女回过神,兴致淡淡地多解释了一句:“高一邱鹏盯上我了,而我想将计就计让他退学,结果功亏一篑。”
导致功亏一篑的余季清打了个寒颤。
余文和却来了兴趣,火气早就一扫而光,他问:“怎么功亏一篑的?”
可余知念不想提了。
余季清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余知念转头就开始告状。
“比起余季清的话,我这边的视角更利于您和邱建业谈。
“一切的开始起源于余季清,他前几天放话说,邱鹏可以随便玩我,余家不在乎。”
余文和惊怒地看向余季清,大块头的余小鱼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一条鱼苗钻进水里去:“我就是气话……”
“后来邱鹏欺负同学,我见义勇为揍了邱鹏。
“紧接着邱鹏就邀请我去他的别墅参加聚会,余季清和我去了,邱鹏试图整我但没成功,又试探了一次余季清,余季清还是那句话,不在乎,随便玩。
“蠢人灵机一动果真比坏人费尽心机更有破坏力,几次失败下,邱鹏恼羞成怒把我推进了他家两米深的泳池,而我并不会游泳。
“这点,邱鹏事先是知道的。”
她就差直说邱鹏想杀人了。
余文和头一次气得想要动手,他手臂扬起,作势要去揍余季清,余季清咬着唇却没躲,闭上眼准备挨着。
“所以,我把他家烧了、腿踹断了、又把他丢进水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余知念心安理得地说。
“而且也和您交易过了,我做的一切您要帮我兜底,否则我就会告诉娄女士和黎珂一些他们不该知道的事。”
余文和要教训余季清的动作一停,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交易而已。”少女微微抬头,直视这个血缘上的父亲,“您不是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交易啊。”
余文和低头与自己的女儿对视,但在对方云淡风轻的神态中败下阵来。
他早该知道的,那样的初遇导致的不只是一些小麻烦,当初能以孤儿的身份和他掀桌,现在这一切不应该是在意料之中吗?
但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却不断说着:不该是这样,不会是这样,她不该这么无动于衷……
按下心思,余文和又说:“目击证人很多,我没法把你完全摘出去。”
“监控坏掉了,更没有摄像和录音,关键指纹也没留下,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实证,而且他们不敢报警。”
余知念缓缓地说,“某些人技不如人被我反将一军,余先生应该不会让这大好场面走向败局吧?”
余文和只是沉默着。
沉默的对视中,她忽然又补了一句:“六四分,我六你四。”
本一脸肃然的余文和忽然笑了起来:“好。”
气氛似乎大变,不明觉厉的余季清只是在一角的沙发上坐着,心想,大概逃过了一劫。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邱鹏还在病房里昏迷,而等到邱鹏的父亲到来时,余文和已经变成那个对外杀伐果决的财阀家族掌权人。
余知念作为当事人并未参与进双方家长的第一次对话中,少女披着薄毯坐在温暖的沙发上,平心静气地喝着姜茶。
那书像是有点用。
茶热气腾腾,她吹了一口升腾的水汽,一道笼罩住她整个人的阴影落了下来。
“余知念。”
他不满地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