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医问;“您说说看,什么要紧情况?”
高传禄说:“是这样,钟太医见多识广,我有个朋友,想请你帮忙辨别一下这是什么症状。”
他有一个朋友,这话一出要么是他本人,要么是个不方便说出身份的人。
钟太医捋一捋胡须,说道:“您请说。”
“是这样,我的这位朋友平日里是个特别勤勉的人,最近忽然间到了饭点吃两口就吃不下了,喝茶时总是联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更要命的是连看自己喜欢看的书籍都能出神,这可是从来没有过得,即使当年在战乱中那么紧要的时候都少有。您说这是什么症状?”
“唔,这可难办了,”钟太医嘘了口气说道:“我问你,你说联想到一些事情,这些联想的事情有关联吗,是随便联想,还是特定的什么人,有迹可循吗。”
高传禄肯定地说道:“都是联想的同一个人做的事情,都是有关,咳,我的另一个朋友的。”
“原来是这样,”钟太医似乎心里明白了什么,继续追问道:“那你的另一个朋友和你这个有些病症的朋友,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高传禄道:“嗯,硬要说的话,上下级关系。”
“那你的另一个朋友最近是不是不常出现,甚至几乎没有在你这个有病症的朋友面前出现过?”
高传禄想了想,还真是的,温远最近何止不经常在陛下面前出现,压根就是没有在出现过。而且陛下也是奇怪了,现在连提都不让提。这不就是太医说的情况了。
高传禄说道:“还真叫您说准了。这种病症严重吗,您看着有没有这类的食谱可以改善的。”
想劝皇帝吃药哪那么容易,还是吃食疗更靠谱一些。
钟太医颔首,提笔开了个方子,信心满满道:“这只是可以改善胃口的方子,照这个吃下去至少你那个朋友会按时吃饭。至于治疗发呆,总是联想过去的事情,还需要心药医。”
高传禄不通药理,也看不明白钟太医在之上的鬼画符。拿着那张方子问:“什么心药能医?”难道是什么偏方?
钟太医挤挤眼睛:“这是相思病,你说心药是什么。”
一句话瞬间打开了高传禄凝结的思绪,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到底是什么了。对啊,陛下何时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臣子万千惹他生气了陛下何事放在心上,都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偏偏遇上那个温远就变成连饭也不吃了茶也不喝了,甚至连书也看不下去了。
这不就是传言中的相思病吗。
他真是糊涂,还需要钟太医来点醒。
也就是说,陛下根本不是讨厌他提起温远,而是心里巴不得找机会再见见温远才对啊。
高传禄暗骂自己迷糊啊,连这都没参透。
他现在明白了,陛下不合适去做的事情可以由他去做。比如,想办法再让温远见陛下一面,看看到底是不是因为温远才让陛下害了这相思病。
“还得是钟太医高见哪。”
钟太医说道:“大监谬赞了。”
两人说着话,忽然听见院中急吼吼地交谈声。
刚才给高传禄带路的太医在和院中的什么人讲话。
“哎,你干什么呢,在这里横冲直撞的。”这话说的不太客气,高传禄不知道他在说谁。
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那太医说:“我这里有个老方子,想找钟太医看看现在还能不能用。”
原来是来找钟太医的。
不过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像温远的声音哪。
高传禄和钟太医一起往门口走,就听见刚才那太医嫌弃道:“你都说是老方子还来跑一趟问,太医院难道是给你们这些闲人来回窜门的。我告诉你,钟太医现在在接待贵客,没空看你的什么旧方子,快走快走。”
院中的人的确是温远。
他家中父亲温雨亭被他气地病在床上,好在他家里附近不远就有大夫,很快就稳住了病症。不过那大夫急救可以,牵扯到温雨亭身上的陈年旧疾,一时间不敢开方,生怕哪里冲撞了反而不好。
而温雨亭常年服药的方子是个多年前的旧方子了,温远记得当时开方人是他和父亲在沛城居住时附近的一个名医姓钟,后来新朝建立,也是跟着新帝宁盛这批人一起回皇城了。
他四处打听之下,才得知新帝将钟太医请进了太医院,现在是太医院挂职的太医。于是找到了这里,相让钟太医再看看这方子是照旧用,还是再添改一些。
哪想到到了太医院还有这种混人,明显地狗仗人势找不自在。
温远道:“让我见一见钟太医,我见完就走。”
“好啊,我说话你不听是吧,想硬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太医院碾药厮曹洪亮怒道,“信不信我让守卫把你打出去。”
温远甩开他就要走,这来往这么多人,他这里问不出来别处自有正常人可以问出来。却不知道曹洪亮看他这样,还以为他是怕了,嚣张起来,上来就去抓温远:“给我出去。”
温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怒道:“光天化日的,干什么呢。”
他定睛一看,这人还是老熟人,不是大监高传禄还能有谁。
曹洪亮怯了,弓腰道;“大监,您别生气,都是这个人非要乱闯我才高声讲话,惊了您老了。”
高传禄走了下来,眼看着像来给他撑腰的,曹洪亮嚣张地?了温远一眼,心想土包子吓坏了,这可是御前的人,这回知道碰着你曹爷不好惹了吧。
曹洪亮立刻硬着高传禄过去:“大监,就是他。”
高传禄浮尘一扫,刚好柄端重重戳了曹洪亮的嘴巴一下,疼得曹洪亮哎呦一声。
高传禄嫌弃道:“站远些。”
曹洪亮诺诺退了一步。
曹洪亮心想,大监眼里不揉沙子,一定是嫌弃他太吵给了他一下,那么对温远这种人更是不会留任何情面,说不定还要拿巴掌打他呢。
谁知道巴掌却是等不到了,只见高传禄欠了欠身朝温远笑出璀璨的一朵花,声音柔和道:“温探花,好久不见了。”
曹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