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行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膝盖:“我会。”
“我知道了。”秦戟说完,干脆利落地钻出了帐篷。
齐景行抿了抿唇,耷拉着嘴角,把自己裹进睡袋里。
这一回是他寒了秦戟的心。
脑袋埋进黑暗,他无声苦笑。
不知道明天秦戟还愿不愿意帮他。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朝阳穿透云层,光芒万丈。
齐景行和秦戟都没有收拾帐篷的心情,干脆原样留在了那里。
秦戟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嘴角绷直,气压肉眼可见的低。
龙山顶上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风景,却也能看到无数绵延不绝的山丘。
秦戟踩了踩点,冷冰冰地说:“我就在这里守着,有情况给我信号。”
“……好。”
齐景行犹豫几秒,还是没把谢谢说出口。
他怕自己真的说了,秦戟会被当场气死。
他在秦戟的注视下走到山顶,找了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榕树,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龙山目前还是没被开发的野山,山顶崎岖不平,护栏更是没有。
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跌下山。
齐景行摸摸粗糙的树皮,很难相信那对龙凤胎不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
“叮铃、叮铃……”
“你能不能别晃这个破铃铛了,我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龙凤胎推推搡搡地出现。
“我觉得这声音挺脆挺好听的。”
谢旻瑜晃着另一枚金铃,见到榕树下坐着的齐景行后,立即把东西塞回了斜挎包。
谢旻珏更是如临大敌,越靠近,眉头就拧得越紧。
齐景行坐着不动:“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他摊开手,“我人来了,金铃给我。”
“嗤,”谢旻瑜不屑,“我们可没有说到做到这种陋习。”
齐景行也没指望两人真的会讲信用,自己也不打算和他们讲道理。
他解闷似地摸着自己的手链:“龙山顶上风景很好,好就好在,没什么人。”
手链上的小挂饰变成黑漆漆的匕首,被他握在手里。
谢旻瑜:“你不会想直接上手抢吧?一个区区筑基……不对!”她惊叫一声:“你身上是谁的气息?!”
“你昨晚和秦先生待在一起?”谢旻珏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被迫回忆起昨晚的事,齐景行目光一虚。
抱歉啦秦戟,再借你用一用!
希望你不会太生气……
“对啊!上次不都说过了,我们俩一直在双修。所以你们快把东西给我吧,我跟秦戟说好中午陪他吃饭的。”
“要是回去迟了,肯定会被发现偷偷溜出来的事,哎……”
齐景行低声轻笑,既甜蜜又苦恼:
“他就是太担心我会受欺负了……”
“你!”
谢旻珏拿走妹妹斜挎包里的金铃,恶狠狠地说:“这金铃可是从你爸妈家里找到的,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很想要这枚金铃,不如就扔了吧!”
“哥!”谢旻瑜拦住他,“你冷静!”
晨风拂过,树林波浪起伏。
枯叶飘落在肩头,秦戟依然一动不动,目光始终跟随齐景行的一举一动。
昨天刚践踏了他的感情,今天就理直气壮拿他扯虎皮……
啧,心真硬啊齐景行!
是不是就算张刻舟没死,那时的表白也会被你拒绝?
齐景行那双桃花眼自带笑意,却又在下一瞬变为惊慌。
“看来我们的谈判破裂了。”谢旻珏长臂一伸,金铃悬在指尖,只要稍一甩动,就会滑落到山崖下。
“等一下!”
齐景行原本并不在意那枚金铃。
虽说是齐家的物件,但他对身外之物没什么欲望。真正令他犹豫的,是他突然感受到了金铃里传来的怨气。
老房子里的蜈蚣,很可能是他父母留下的。
看到他紧张的模样,谢旻珏总算感到了久违的欺负人的快感。
“听说龙山范围内有山精伤人,那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肯定都是山精做的。”
谢旻瑜也笑了:“没错,我们就是想让你下黄泉而已。”
“你一死,秦先生不久恢复单身了吗?”
谢旻珏:“这么紧张这个铃铛,下去捡吧!”
话毕他随手一抛,金铃在阳光下化作一枚光点。
齐景行脑子里嗡鸣一声,跟着光点一跃而出,却被人拦了下来。
秦戟的胳膊死死箍着他的腰:“你疯了?!”他脸色黑沉,“摔下去你会死的!”
“金铃……”
齐景行伸手想要扒开环在腰上的胳膊,魂不守舍瞪着金铃落下的方向:“妈妈……”
秦戟心一软,低声哄他:“整座龙山都是秦氏的产业,我们先把讨厌的人赶走,然后再慢慢找。我让大家陪你一起找,嗯?”
龙凤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在原地,连幸灾乐祸的笑容都还僵在脸上。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