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知道——你哪怕痛得粉身碎骨,也不要忘记他。
哪怕你余生都困在这场没有尽头的回声里。只要你记得他,就仿佛他还在。
你的抑郁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连最迟钝的学生都察觉了——你不再穿那些精致漂亮的巫师袍,不再涂唇、不再梳发,黑袍像深渊的壳,把你整个人都包裹成一团影子。
你越来越瘦,眼窝深陷,仿佛只要一阵风,你整个人就会从走廊尽头吹散。
但你从不缺席。
课表上有你的名字,你就会准时出现。你讲授魔药一如既往精准、条理分明、毫无情绪波动,连斥责都变得公式化。
有学生曾小声说过:“教授像幽灵一样……不是可怕的那种,而是太安静了。”
他们说得对。你越来越不像“活着”的人。
麦格教授多次找你谈话。她是最早看出你在崩塌的人。
可你总是低头、淡淡地回一句:“我没事。”
她看着你,就像在看一个站在绝壁边缘、却硬是说自己“只是看看风景”的人。
这次,她不再独自劝你。她请来了一个人——你曾经的挚友。赫敏·格兰杰。
你听到门响的瞬间,其实就知道是谁来了。但你还是走去开门。
你们并肩坐在旧沙发上,像从前无数次在图书馆、在塔楼、在战前战后的疲惫时光里一样。只是这一次,你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从哪开口。
空气凝固得像夜雪,你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桌角。蜡烛的火光映在你脸上,竟有一种令人发冷的宁静。
如果你哭、你喊、你砸东西,赫敏反而不会这么慌。
可你太安静了。像一口密封的棺材。
最后,是她先说话。“佐伊,”她声音低而缓,“你知道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做傻事。”
她说完就后悔了。她觉得这话太轻了,太无力了。
可你没生气。你只是看着她,眼神平淡得像清水里沉着一块碎石。你轻声道: “三年吧。三年后我就放下。”
赫敏怔住,眼圈瞬间红了。
你却没有再说话了。
屋里重新归于寂静。
只是你没告诉她,那句“三年”并不是你与斯内普的期限,而是你与自己生命中仅存那一点柔软的宽限期。你给自己三年去等一件永远不会发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