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无法继续骗自己。
大战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以你们鱼死网破的胜利——如果这也能叫胜利的话。
你站在残垣断壁之间,看着那一地碎石与血迹。看着残破的长袍、折断的魔杖、静躺不动的身体,还有那些永远不会睁开的眼睛。
他们说胜利了。活下来的人开始欢呼、拥抱、痛哭、亲吻——他们在庆祝。
可你不理解。天空依旧灰沉得像未曾醒来的梦,太阳迟迟没有升起,空气中还弥漫着火焰和血液的味道。你仰头望天,只觉得胸腔里空得可怕,仿佛整个人已经没有了重量。
他们在庆祝什么呢?
那一天的夜里,你被叫去观看斯内普留下的记忆。哈利说,那是他最后的真相,是他留给世界的“遗言”。
你跟着走进冥想盆,一步步跌进那个你早已猜到,却从未真正触碰过的世界。
你看到:
——他在深夜的校长室,与邓布利多低语谋划。眼神冷硬,身影沉默。那是孤独者的战役。
——他对着邓布利多的质问低声应答:“Anything。”只为守护一个注定不会原谅他的人。
——他在窗边默然地看着邓布利多布置哈利赴死。他沉默地承受命运分配给他的一切角色——恶人、间谍、双面人。他没有反驳。
——他召唤出一只银白的雌鹿,那是莉莉的守护神。
你看到邓布利多望着它,轻声问:“After all this time?”
他回答:“Always.”
你听见那句话时,身体像被雷劈了一样颤抖了一下。
你没有哭——一开始。
可当那最后一帧记忆熄灭,你整个人已蜷成了一团。泪水不知何时倾泻而下,打湿了衣衫。你痛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像被人活活剜了一个洞。
你伏在地上,手指死死攥着那破碎手镯的残片,指节发白,像是想把自己的存在也一并碾碎。
麦格教授轻轻扶你,她声音也哽咽了,却仍努力维持平静:“都会过去的,孩子。都会好的。斯内普教授也一定会希望你好好地、快乐地活着。”
可你眼睛已经模糊到看不见她。
你只是看着脚下土地,那个埋藏着你全部心意与爱的人,再也不会站起来的地方,缓缓地开口:
“若我能换你——”
“我愿粉身碎骨。”
你这句话不是说给麦格听的,也不是说给任何人听的。
你是说给命运听的,说给世界听的,说给那个从未真正被理解的斯内普听的。
他这一生,被误解,被污蔑,被排斥,被冷对,被遗忘,唯一一次被“看见”……是死后。
可你看见了。
哪怕迟了,哪怕痛了,你都要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哪怕这句话,他永远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