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匹,沈语时不用再抱着景浣用轻功赶路,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体力。
只是一路上我危险不断,光是像刚才那样的死士,沈语时就杀了三波,身上也添了一些伤。
不过那都是些探路的角色,数量多但不致命,沈语时烦不胜烦,和第一次一样将他们引诱到偏僻的地方一起杀了。
这一次花费的时间格外长,长到景浣都以为他回不来了,沈语时才在破晓之际带着一身伤回来,手上还拎着景浣点名要吃的马蹄糕。
他还没忘记自己一开始出门,是为了给景浣买马蹄糕。
不过和刚出笼,冒着热气的马蹄糕比起来,现在送到景浣手里的白色糕点已经有些硬了,咬一口,白色的碎屑会从嘴角掉出来。
但是景浣还是就着泪水将它们吃完了。
他有些恐惧,握着沈语时的手,语无伦次道:“我们……我们回华音阁吧,以我师父在江湖上的地位,那些人一定不会再追杀你的。”
沈语时捂住那双流泪的眼睛,对他说:“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华音阁是一定要回去的,京竹音还没解决,这个任务就不算完,但一定不是现在。
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终于是到达了锦州。
沈语时没耽搁,径直带着景浣去了章华寺。
寺里的住持须发皆白,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手里的佛珠转了一个周天,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寺内香火鼎盛,扫地的僧人气息内敛,但步伐沉稳,沈语时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寺内的香火将他缠绕,仿佛要将他骨子里的血腥气尽数洗去。
路过的僧人看见他,下意识避让,口中念着佛号,像是在避什么煞星一样。
住持将他们领到一间厢房,对着景浣念了一句佛号,随后道:“施主可在此安心住下,期间可不受尘事侵扰。”
景浣回了一礼,住持便走了。
厢房不大,但很干净,被褥都是崭新的,景浣将小鸟放在桌子上,回身去看沈语时。
高大的男人靠在厢房门上,见他望过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景浣还没从这个笑容里回过神来,就听见他说:“你在这里住下,我将事情处理完就来接你。”
一开始,景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男人开始往门外走,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不要,”手里紧紧拽着男人的胳膊,他有些慌了,连忙道:“你去哪我去哪,你别把我丢下。”
他怕男人把他放在这里,自己去对付那些死士。
他都想好了,他们俩现在是一体的,就算是被追杀到死,也要死在一起,哪有半路被丢下的道理。
以往男人虽然态度强硬,但其中暗含的纵容他是能感觉到的,但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了,那双漠然的眼睛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倒影出他倔强的脸。
下一秒双手被一股力道震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再回神,男人已经跃上了屋顶。
“廿十四——”
沈语时即将要迈出去的步子一下顿住了,像是被身后人语气里的决然惊住,最终还是回过了头。
“廿十四,我命令你回来!”
他看见少年细白的手指间拿着一块漆黑的令牌。
少年没有哭,只是通红着眼,语气里含着初具雏形的威压,但苍白的脸上却全是不安,眼里也写满了恳求。
沈语时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点出一个残酷的现实。
“没有进行认主仪式,你还不是我的主人。”
“你无法命令我。”
“景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