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浣只当他默认了,顺着手掌的力道将脑袋靠在后者肩膀上。
沈语时不适应地动了动,见人闭上眼睛一脸安详,也就随他去了,只当他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需要长者的关怀。
就这样度过了平静的一夜。
第二天沈语时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胸口躺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那脑袋好死不死正压在自己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要知道痛觉屏蔽也是有时限的,过了那个时限,再痛也得自己扛着。
而罪魁祸首的其中一只手还放在自己胸上。
抱着长者应有的慈悲心怀,沈语时心平气和地将他扒拉到一边,给自己套上一件衣服就出门了,关门前他还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对方丝毫没有被影响,还睡得正香。
沈语时在院子里踱步,遇上一大早提着一只山鸡返家的猎户。
那猎户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裹着麻衣和皮甲,背上背着弓箭,腰间有短刀,皮肤被晒得黑黑的,但一双眼睛犀利有神,是个有经验的猎人。
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沈语时,他先是一脸警惕,扔下山鸡就想去拿后背的弓箭,但等他看清沈语时的脸,瞬间呆滞住了。
昨夜听自家阿娘说那个伤得很重的人醒了,他都以为是阿娘在开玩笑,如今见人真的好好站在自己眼前,他直呼奇迹。
伤这么重还能站起来自己走,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另外又暗自庆幸,这么不简单的人物还好自己当时救回来了,要是狠下心无视,日后被报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视对方变了又变的脸色,沈语时拿出几个银锭子递给他,并简单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果然,看见银子的时候猎户那双锐利的双眼都清澈了不少,连忙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交谈间,大娘也做好了早餐,沈语时将属于他们俩的那一份端回了房间,依旧是窝窝头配咸菜野味,但托那几枚银锭子的服,大娘还多做了一叠炒青菜。
回屋时沈语时可以将动静弄得大了些,床上的人被吵醒,迷蒙着双眼撑起半个身子去看他。
雪白的亵衣有些宽松,露出少年的半个肩膀,沈语时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督促人赶紧起床吃饭。
景浣这会儿已经将从小到大所学的礼仪都抛到了脑后,眼睛里只有桌子上那几盘菜。
迷迷瞪瞪地下床坐到凳子上,接过沈语时递给他的筷子就开吃。
大概是真的饿,从小□□粮长大的华音阁弟子吃着这些粗茶淡饭也吃得很香。
嘴里嚼着窝窝头,少年发现男人在看他,下意识抬头露出个笑脸。
沈语时没说话,只是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