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川侯府。
夜晚,如此寂静。
荧川公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一件旧衣连带着的在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摇晃着,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兰儿,兰儿……不要……不要走……”
荧川公从噩梦中惊醒,偌大的寝殿里仍旧是他一个人,摸了摸头,才发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而怀抱在胸前的那身水蓝的纱裙已经被汗水濡湿。
他一人起身,走到窗前,低头看着满园里怒放的朵朵幽兰雅雅,眼角划过两滴泪,“都十年了,你已经离开孤,十年了。”
王公公心知又是梦到了那位主子,摇头叹了一口气,替单薄的荧川公披了一件外衣,“侯爷,风大,担心着凉!”
荧川候伸出手,指向空中那一弯明月,像个孩子一样的对王公公道,“你看,她也在看着孤。”
王公公瞧着自家主子这幅模样,背过脸偷偷抹了抹眼泪,都十年了。
他的侯爷今年三十有五,华发丛生,却苍老的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的侯爷苦苦折磨了自己十年了,不,这不是结局,他的侯爷还会有下个十年的自我折磨。
十年了,风也轻了,云也淡了,刻骨铭心的只是那些单纯的美好,岁月里那些狰狞的伤疤早已被现在的时光抹去。
阿罗娘扭头瞧瞧熟睡的孩子,笑了笑,她对现在的人生很满意,这其实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而当初的那个人不曾给过的生活。
叶青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阿罗娘为了孩子一定会在去找荧川公,然后荧川公让阿罗娘陪他做最后一天的夫妻。因为这一天,他们二人感情旧情复燃了。然后,荧川公单独找了沈大有。善良的沈大有便写下了休书,他带着阿罗返回老家途中,遇到了荧川公所派的杀手……
“你在找什么呢?”叶青青刚从房里走出来便看到了老者的那位徒弟一直在院子里低头找着东西。
那位老者的徒弟抬起头朝叶青青打了个招呼,问道,“兄台,你见我的时候,可否看到我手里拿着一封帛书?”
叶青青摇摇头。
“是不是这个?”那位其貌不扬的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将那封帛书递到老者的徒弟面前。
老者徒弟接过帛书,连连向该男子表达着感谢,可叶青青的眉头却蹙了蹙,惑道,“你在哪里捡到的?”
该男子诚然道,“昨天师父诊脉时,我在石桌上发现的。”
叶青青脸色忽变,生气的看着他,“随便看别人的东西,然后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公子的做法委实欠妥!”
没成想到,该男子反而兴冲冲的跑到那位其貌不扬的男子面前,问道,“不知公子看过之后有何感想?”
叶青青不理解,此男子有志难伸的憋屈。
此刻,他觉得被赏识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一腔的才华想找个能倾诉的人。
他这几个月来,天天去各位士大夫,贵族的门前碰运气,希望着有朝一日自己的才华能被赏识,可是几个月了,每次不是被轰出来,就是被当成乞丐似的顺道带出来两个铜板。
一开始他以为师父懂他的一腔抱负,没想到听他说了两句后,师父便摆出了自己研究多年的风水布局,徒弟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最爱的师父也不懂他的一腔热情。
该男子点点头,微微道,“在下虽然不懂政治,但是公子写的真是不错。其实,在下有一事特别想问兄台,明明现在南北朝并立,为何您却认为北边不打紧,现在南楚这边最主要的是……摄政王?”
“公子真乃知己也。”该徒弟听到这个问题后,十分激动,热泪盈眶的握着该男子的手。
这几个月来,终于有人认真的看了他的十二条。
叶青青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该男子是谁了。
萧俨最信任的首辅。高策。出身寒微,幸得荧川公赏识……
南北朝统一后,萧俨任他为相,开创了盛世的局面。起初萧俨有意将妹妹小然许配给其为妻,但小然喜欢女主的弟弟……
书里对他的描述不多,做为配角,他的首次出场是在作为使臣出使北朝,风姿倜傥,玉树临风,引得无数少男少女倾心。
顿时,叶青青眼珠一亮,她立马跟上说,“其实在下也对兄台的高见有意思。”
此时,该其貌不扬的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叶青青,“同行一路,还不知壮士作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