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件事,师珑映却没心思多过问,昨日她回她那小筑去换衣服,偏巧的遇上了祝安。
祝安送她回去,竟然在门口犹豫了半天,然后跟她说:“师珑映,你不要乱嫁人。若实在应付不了师家,找王后,找我都行。”
“找你做什么?”
“我是说,若你愿意的话,我……。”祝安许是喝多了,他竟恍惚着说。
师珑映沉默不语,没说话,为何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如此困扰?
祝安眼神闪躲道:“我便先回去了。”
“等等。”
祝安和煦一笑,又转回头来,“是我来晚了对吧?”
师珑映点点头,有些伤神道:“从前你说,大我九岁,不合适;后来你说,杀父之仇,不合适;那为什么此刻你同我说这些?”
“听说你和那张修已经议亲了,你会选一个寒门子弟,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既知道我已经同他议亲,还来这儿说这些?”
祝安摇摇头:“是我不该,此举太过孟浪,你当是我的醉话吧。”
师珑映倒并不是伤心,只是有些感慨,有些不甘,“你这人,一句喜欢便这么说不出口吗?”
“我只是醉了,冒犯了。”他行了一离别礼,踉跄着上了送他去码头的马车。
师珑映气得不行,心里正想着要不要把他拖下来打一顿,一回头,便看见张修沉着脸,站在那墙下。
“你来做什么?”
“许是退婚吧。”
“你说什么?你敢退我的婚?”师珑映蹙眉道。
张修冷言道:“我见你心系祝丞相,他年轻有为,家世显赫,不知比我这寒门书生强多少,是我配不上你,不敢耽误你攀高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没想嫁给别人,何况他刚刚跑了呀,你误会什么?”
“我瞧着你方才是想去追的。”张修自嘲一笑,“不必顾虑我,看不上我退婚便是,横竖现在娘娘回来了,师家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师珑映跺脚道:“你在耍我吗?你想让我变成笑话吗?谈得好好的,为何要退婚?我与祝大人又没什么。”
“你既说没什么?缘何问他要一句喜欢,当初是你自己找上门,我可怜你才答应你,我已向你交了底,可你见异思迁,遇到更好的,便要舍了我,你这样的女子,我们张家要不起。”张修负气说完,将怀中抱着的盒子扔在地上,转头便快步走了。
你张家是什么人家?还轮得到你来挑捡我?我见异思迁又怎么了,还轮得着你来可怜我?
师珑映确实是忍着没还嘴,都快忍出内伤了。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中压抑得紧,她捂着胸口,喃喃道:“你竟这样毫不留情地伤我的心?亏我还顾念着那些话会伤了你,没说出口。”
上前两步,她捡起他扔掉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柄匕首,剑套也做好了,可以别在腰间、绑在腿上。
师珑映抱起盒子,眼泪居然流了出来,她自言自语道:“还好刚刚没骂出来,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抱着剑进了院子,她又气道:“都怪那个夜香婆,沾了屎尿,倒霉一天。”
第二天,她本想去找张修好好解释解释,结果这货把婚书给送回来了,师珑映恍惚了一天,最后在床上痛哭流涕。
她想起了当时在杨山坡摘水杨子果的事情,她仗着有点身手在那石头间蹦哒,结果一脚踩空了,跌进了张修的怀里,把人给扑倒了,两人从那坡上滑下去,手牵的很紧,她倒在他怀里,心跳的很快,忽然觉得他让人很有安全感。
“你受伤了?”
“没有啊。”
“那你起来。”张修嫌弃地推开了她。
她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凭什么嫌弃她?她一拳打在他胸口,昂着头笑笑:“谢啦。”
“唔。”张修却被她打的闷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