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许岚带易寒非去了房间,换了上舞裙,邀他看孔雀舞,她曾经练过,记下些动作勉勉强强凑一舞,身段也有,节奏自己把握。
易寒非叹惋:“可惜无人奏乐,孔雀舞轻快灵动,颇有自在无拘之美,若有空灵之音为伴多好。”
“我这衣服贴身又漏肩,不好在外人面前跳,你要想伴奏,自己来喽。”
“我不善音律。”
“不应该啊?楚桓风会琴、瑟、笙、箫,你一向爱与他较劲儿,怎么不学呢?”
“我不善音律。”易寒非加重语气再强调了一遍。他可以欣赏他人之乐,但自己吹、拉、弹、唱一塌糊涂,无此天赋。
“不高兴了?不会就不会嘛,改日叫季茶来外面院子奏乐,咱们在这里面跳北里之舞。”许岚故意哄逗他。
“胡闹。”
她没忍住笑出声:“寒非哥哥人真好,不然季茶就要成为我们play的一环了。”
“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我们恩恩爱爱,不管别人的死活。”
易寒非不屑道:“我能是那种人吗?”
许岚笑着摇摇头,心里还记得上次吃饭,言风起不就被贴脸撒狗粮了吗?
第二日,言风起和其他几个人果然企图来讨要舞女,易寒非把打头阵的言风起拒绝了,其他人也就没开口,汇报好事务就撤了。
中午用膳,易寒非带着言风起从公廨去了闲逸别苑,叫少蛰去接许岚,不带婢女。
许岚本来以为是什么二人约会,到了之后发现原来是秘密聚会啊。
江信作为主厨在灶台做饭,未央和林觉在水缸旁边捡菜边聊天,言风起在帮忙烧火,易寒非在院里拢的火堆上烤鱼,少蛰自觉去他旁边帮忙。
江信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未央,换一下言风起。”
言风起灰头土脸地被推出来,“江信根本没好好教我,他故意的,熏死我了。”
许岚本想去看易寒非烤鱼,闻言朝厨房走去,笑着对未央说:“我来吧,你们接着聊。”
未央和林觉点头,一同道:“有劳王妃了。”
言风起洗了个脸,在厨房门口看着许岚游刃有余,新奇地跑到易寒非旁边坐着,“她还会烧火啊?西洲的表小姐居然会烧火?”
易寒非皮笑肉不笑:“言风起,你为何总看着她?”
“你为何总看着我?我都那么偷偷摸摸了,你怎么发现的?”
易寒非从旁抄了把剖鱼的小刀,在手上转了转,眼里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言风起赶紧解释:“我没非分之想,我就觉得她眼熟,十年前我在安家呆过几天,我记得有一个小女娃凶的不行,天天哭闹,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去安慰她,还被她骂了,推倒在地。
“当时我还上前去保护了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她叫我哥哥!我当时就把那个闹事的小女孩骂了一顿,给她出气。我看小婶是因为她应该就是那个喊我哥哥的小女孩。”
易寒非把刀随意放下,“听着,别再看她了,她不是那个乖巧可爱喊你哥哥的小女孩,她是那个凶的不行的、天天哭闹的、还被你骂了一顿的小女孩。”
言风起仿佛听到了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不信?”
“那那个……”
易寒非打断了他,直接告诉他:“是安落。”
言风起印象里,西洲会盟时安落可是众星捧月,想过她是且欺负人那个,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被欺负那个。“那你知道她欺负人,你还喜欢她?”
“没错。”
“我记得当初还是她逼你不准纳妾呢。”
易寒非笑了笑,问他:“你爹纳妾吗?”
“不纳啊,你干嘛问这个?”
“你觉得当初我和你爹为何结拜兄弟?”
言风起眼睛一睁,“他欣赏你啊,你小小年纪布下那么大的网,他佩服你。”
易寒非给鱼翻了个面,“我也佩服他,他是至情至性之人,在外讲义气,对内铁汉柔情,独爱你娘。”
“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不是她逼你不纳妾,而是你自愿的?”
易寒非点头承认。
厨房里,一阵沉默,许岚不是不想破冰,而是江信的沉浸式做饭的安宁感让人没有说话欲。
江信先开了口:“多谢。”
许岚礼貌一笑,“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