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灵气,无论学什么都有微薄天资,可又闹腾难以入定,若是领悟不了神之一手,他入了玄门也走不了太远。”
“或许他的造化在别处,不如入我师门?我师傅兼是天玄和天治两派的大师,又入世出世游学二三十载,师门所教正合了庄肃集百家之长的念头,将他送去机关道由江信教导,来日必能成才。”
庄鹤之微微一愣:“主公,这是我的徒弟,我还未教导好呢。”
庄肃眼睛闪着光,多几个师傅好啊,就能多学些东西,他也要做神童!“不如让师傅和我一起回机关道,那样我既有神童师傅,又有神影师傅!”
易寒非蹲下,捏了捏他的小脸,虽然天真无邪,但是这孩子也是早慧之人:“你还知道江信是神影?”
“当然,他轻功一流,暗器如神,人称神影,我还知道主公以谋制人,戏耍诸侯,人称一声豺狼。”
易寒非笑容一僵,“好了,别说了。”豺狼是什么好词吗?他花了多少手段才让他们闭嘴,哦,一个小孩还知道了。
江信是神影,哦,他是豺狼。
许岚轻轻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转头对庄肃说:“不可以叫你家主公豺狼,他不喜欢哦。”
“哦,主公,我知错了。”
“下不为例。”
许岚又问道:“庄肃,你当真想再拜江信为师?你不怕你师傅伤心啊?”
庄肃看向庄鹤之:“师傅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机关道。”
庄鹤之欣慰点头,“让他去吧,我也该回去,机关道是我们天玑族的家,可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在白云观呆着,既然山上无破局之法,那便回家吧。”
易寒非点头:“此事我会同庄老说,再给江信修书一封,二月初是无妄谷忌日,我当回去扫墓,你们随我一起回机关道。”
许岚看到少蛰凿冰叉鱼,系铃和芙蓉处理鱼肉,让琴瑟和鸣捡柴凑火,便叫庄鹤之带着庄肃同她们一起去玩了。
易寒非折一红梅修饰边缘后,往许岚发髻上比划比划,插了进去。
两人一同往更深处赏梅,相互依偎着踱步,许岚问:“方才看你和林觉又吵了几句,是为他娶虞辛夷之事?”
“他们并不相配。”
许岚突然问道:“那祝安和师珑映可相配?”
“也不相配,提他们做什么?”
“是因为祝安曾娶过妻,所以配不上师珑映吗?”
“是师珑映名声扫地,配不上祝安。”
“世俗眼中,横竖都是女子配不上男子,你们男子真金贵,什么都要最好的,反而女子一点瑕疵,便被抓着不放,所以在你心里我也是配不上你喽?”
“我没这么想,你我之间真心实意,没有配不配之说。”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实意?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是成过亲,祝安就没人说他,连师珑映一个才貌双全的妙龄少女都嫌不够好,可虞辛夷一上来就要被判定为配不上林觉,这公平吗?”
易寒非哽住,好像,是挺不公平的。
“你就算不祝福他,也别再阻挠了,他成家,他幸福就好了,就像你娶我,也没经过他同意吧?”
“我的决定,谁敢不同意?”
“哼。”
两人相视笑出声,此事便是告一段落。
许岚拉着他折了两根梅枝,“如此美景,你舞剑给我看吧?”
易寒非笑意粲然,将玄色大氅脱给她,上前找一空地,拿着梅枝摇了两下,便慢慢比划起来,梅花碎落,剑气扬起淡淡雪雾,他身高腿长,宽肩腰窄,抹剑、云剑,踢腿点剑,定住后还朝她看来。
随后由慢到快,截剑,翻身劈剑,回身点剑,上步撩剑,一个海底捞月再穿剑,白蟒翻身挂剑接扫剑,一招一式,赏心悦目。
他不过随意展示一番,便可勾人为他驻足,许岚注意到远处踮着脚探着头看他的女子们,既有些骄傲这是她的夫君,又有些害怕别人会跟她抢夺。
她拿着手里的梅枝转了转,一个不慎踩到了雪沟里,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不安呢?好像觉得自己不配了。
易寒非一个收剑手法将梅枝握于身后,走过来,“眼睛怎么红了?”
许岚摇摇头,看着他浅浅笑着,将他大氅递给他,扫了扫他身上沾到的花瓣。
易寒非将大氅披上,掂了掂光秃秃的梅枝,扔到一旁,不经意间挑了眉,“还是太轻了,下次带你去练武场看真正的剑法。”
许岚点点头。
易寒非可是了解她,捏了捏她的脸,“你又在多想什么?”
“你,你太帅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你这么说,我居然觉得很畅快。”
许岚伸出脚,嘟嘴道:“畅快什么?我不玩了,我鞋都湿了!”
“你身子虚弱,受不得凉,回马车里换鞋吧,同他们吃些烤鱼,一会儿回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