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用晚饭时,易寒非才假装早上在舞坊无事发生,一本正经地回来。
许岚早忘了要去调侃他此事,只是先跟他说了琴瑟的事是个误会,然后又提起林觉的事,“昨晚你同林觉争执,我听到了,不如这样好了,我接下来要去江城、饶城、阳城还有怀城去亲自见见祝安推荐的女官,正好有几家宴请的帖子时间对得上,你让林觉同我一道去可好?他负责我的安全,我带着他去赴宴,旁敲侧击地给他相看其他姑娘。”
“此计甚好,我也随你一道去。”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
“我闲的很,冬日里除了一家接一家的宴请,能有什么事?”
“那好吧。”
易寒非突然揪了下她的脸,“小看你了,此事你与林觉事先串通了吧?”
“你怎么知道?”许岚有些意外。
“我还不了解你?不经他允许,你不会这么行事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好好相看,怕只是走个过场来应付我,你告诉我,你究竟站哪边?”
许岚机智一笑:“我哪边也不站。林觉以为我是在帮他,殊不知我是真心想带他去相亲,而非帮他应付了事。可我也不会帮你劝他,要他现在放弃虞辛夷,除非他喜欢别人了。”
易寒非啧了一声,“你们西洲还真是喜欢玩中庸这一手。”
“什么叫我们西洲?说啥呢?”
易寒非稍稍作揖,“是我失言了,嘴上习惯了,竟在家中演上了,忘了你又不是西洲人。罢了,既然我和林觉各持己见,而你能取信我们二人,那便听你安排吧。”
“嗯。”
按照许岚规划的路线,从梧城出发先到东邻的江城,再往东去饶城,饶城地大,从西南向阳城,再往西到怀城,最后往北行路就回梧城了。
不过易寒非说:“何须你一家家的上门?你当让她们自己来见你才是。”
于是他给祝安和李璱送了信,让他们带上师珑映和姜盼新到江城一聚,正好江城贵族胡家的请帖日子定在在腊月初,胡家正是白落雪的夫家,如此一来,只去江城胡家,便可见三城女官,折返梧城后,再另择时间去怀城。
出发去江城时,易寒非同许岚坐一辆马车,林觉驾车,系铃和芙蓉还有少蜇坐另一辆马车,专门有车夫驾车,此行低调,只带了四个侍卫跟车。
林觉就知道主公还在和他较劲,让他赶车就算了,还把准备抢他位置的少蜇这小子带上了,真是气死他了。
许岚好奇问道:“那个少年是谁啊?看起来年岁不大,却很犀利的样子嘛。”
“少蜇,我随我师父游行时捡的孩子,丢给庄老养大的,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唯命是从,办事妥帖,我有意提拔他做玄鸦的第一令。”
许岚在书里并没有见过少蜇的情节,她偏头:“那林觉呢?”
林觉也竖起耳朵,主公不会真的公报私仇吧?
“他要成家了,如何能天天跟在我身边?降为第二令。”
“主公,少蜇是属下一手带大的,你让属下在他手下做事?那不能够的。”林觉有点气急败坏。
许岚哈哈一笑,“干嘛降级呢?他这属于半退休吧,叫元老或者长老不是更好吗?”
林觉赶紧反驳:“属下不退休,成家了也和以前一样。”
易寒非抱手一靠:“若是和以前一样随时在我身边待命,那你成什么家?”
“交给别人属下不放心,训鸟是林家的独技,就连未央苦练多年都只能控制些信鸽和小鸦,少蜇才入门几年啊?”
“前日我亲眼见他随手便可指挥寒鸦渡鸟,还有你养的那几只黑隼也听他的话。”
林觉傻了,“这怎么可能?我教他数次,没见他成功过。”
“许是听你天天把林家绝技挂在嘴边,他怕他太过轻易掌握会伤了你的面子吧。”
许岚忍着笑意,杀人诛心啊。
林觉没再说话,好小子,教他的人情世故居然是对自己用的。
易寒非笑意渐深,“林长老可要退位让贤?”
“但凭主公安排。”
许岚又问道:“林觉,江城胡家你可有消息?”
“胡家,前朝王公贵族,家门出过一个冲冠后宫的姬夫人,后来人丁不齐,奢侈成风,逐渐衰弱,如今顶着一个虚名,家中还有些银钱可供挥霍。”
“白落雪嫁的是哪一位?”
“白落雪,年二十,江城书法之家白家幺女,其夫胡不迟,胡家嫡长孙,素有纨绔之名,两人育有一女,三岁。”
“我知道了,谢过你的消息。”
“王妃客气了。”
易寒非拉过她的手,看着她嘴角扬起,“此事我原已交给祝安,他那里门儿清,有什么事你便交给他好了。”
“嗯。”
到了胡家,随意寒暄后,一路往里,易寒非和许岚坐了主位,说明来意,胡家便安排胡不迟和白落雪往旁侧坐,祝安和师珑映,李璱和姜盼新对侧,好让几人说话。
交谈间许岚对几人便有了初步印象。
“白夫人,祝城主力荐你入女学执教,你任司教我是放心的,不过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