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茶这人果真有极好的音乐造诣,可惜了,如今他除了当个乐师,已经没有更大价值了,这兵荒马乱的,他们更需要的是能助他们一统天下的人。
安落计上心头,桓风哥哥不是愁没有机会让季茶潜伏到易寒非身边吗?既然易寒非是铜墙铁壁,天衣无缝,那表姐可就是断壁残垣,漏洞百出了。
她不是喜欢琴吗?不是从当初的纤指妙音、清霜玉碎,成了如今的生疏断续吗?那她应该很需要一个琴师傅吧?
第二天安落和楚桓丰一起去郊外游玩。
安落率先问道:“桓风哥哥,你打算怎么把季茶安插到易寒非身边?”
“我已经得到消息,易寒非在梧城的人已经在准备一次祭祀大典,每次战后他们都要在军中大祭,悼念亡魂。他自己的乐师肯定不够,需要广招乐师,这就是一个机会。”
安落摇摇头:“且不说这么多人,季茶能不能见到易寒非,就算易寒非注意到季茶,他这么突出,难道就不会起疑心吗?”
“也只是一试,全看季茶自己的命。”
“我有一计,比混入祭祀大典稳妥多了。”
“落儿请讲。”
安落拉过他说道,“因我之前得了季茶指点,便在院子里练琴,惹得府里夸赞,表姐不服,最近也在练琴,誓要与我一争高低。我看不如让未央先去接近她,再把季茶引荐给她,她向来头脑简单,如此她绝不会怀疑,至于易寒非,只要给季茶和未央打造一个符合他们的身份,他也不会多心,毕竟是表姐自己要学琴的。”
安落想了想又说:“最好还是让季茶用琴技使她信服,先拒绝她,我再去激她,这样她一定会再请季茶,到时再答应,如此嫌疑就更小了。”
“落儿你当真是玲珑心思,助我颇多,遇见你真是我一生之幸。”楚桓风抱住她。
安落想到未央那媚眼如丝的眼睛,还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偷看桓丰哥哥,她不悦道:“为了更好地取信易寒非,未央就卖身给表姐为奴吧,也方便她协助季茶行事,季茶喜欢未央细心之人不难看得出来,这一点不必刻意隐藏。”
楚桓风摇摇头:“未央要留在我身边,她这些年伺候我尽心尽力,上次答应把她赐给季茶我已经有愧于她,何况我还需要她做人质,防止季茶背叛我。”
“季茶那么喜欢她,你让他们分隔两地,你觉得他会同意吗?还会好好替你办事吗?”
安落生气推开他,“何况未央对你的那点小心思你当我不知?让我看着她在我们面前伺候,我心中是何滋味你可曾想过?她既然这般喜欢你,让她去监视、引导季茶不也放心吗?”
楚桓风为难:“若事情败露,季茶死就死了,未央她真心为我,在我身边五六年了,我怎么忍心……”
安落脸色愈加难看,“是一个婢女重要,还是你复国重要?就是怕事情败露,季茶为了苟且偷生出卖我们,如今他手里可是接触了不少情报点,未央才必须跟着季茶走,这样在季茶有异心时,未央可以先下手为强。”
“落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私心?未央对我从不曾逾矩,为什么也要被你如此忌惮?”
“楚桓风,你什么意思?我是为了大局,不然你告诉我你怎么去掌控易寒非的据点?你怕是忘了,裴军师与我才讲了几句话,你不也是这么忌惮他吗?未央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不愿舍弃吗?”
“舍!我舍!我心里没有别人,我能舍任何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在怪我吗?我都是为了谁?”
“不,我是怪我自己没有办法,只能牺牲别人。”楚桓风眉头紧蹙。
“你说季茶死就死,那未央怎么就死不得?况且也不一定就会失败,说不准他们能完成任务,只是要她去冒险你就这么难过?”
安落眼里都是心痛之感,难过得质问他,“你对得起我吗?你一会儿有愧于表姐,一会儿有愧于一个奴婢,好一个端方君子,我是什么?我是蛇蝎心肠吗?你怜香惜玉,我就是最大的笑话。”
楚桓风心疼地抱着她:“不是的,我错了,我不该优柔寡断,成大事本就会有所牺牲,是我感情用事,伤了落儿的心,落儿你别哭。”
“停车!”安落用力将他推开,怒喊了一声,“你给我下去!”
随后楚桓风被安落赶下了马车。
生气的安落带着安府的人走了,把楚桓风的人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