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崔颂叙往后一倚,收了那副散漫样,正色道,“爷爷,我看这孟家啊,没那么简单,孟家那几个孙子也都不是善茬,我做什么非得去跳这个火坑呢?”
“怎么说话呢。”老爷子面色不悦。
“您前儿没注意那几个孙子?还是看不出来他们心里那点小九九?”崔颂叙显然不信,开始仔细分析,“孟老大,看着稳重和气脾气挺好,你看不出来他一句话拐八个弯儿,那肠子更是百转千回的,心里想的什么鬼都看不出来。”
“老大跟老二好像还不太对付。”崔颂叙想起昨天的事儿,声音轻了些,还带了几分无奈,“还有那个孟老二,脾气也不算好,有点儿傻,成天莫名其妙的。”
“老三脾气倒是挺好的,但他这个人啊,心脏估计漏风,上面全是眼儿。”崔颂叙摇摇头,又想到孟涧疏,脸色都黑了几分,讽刺道,“至于孟老四,估计是被家里惯坏了,一点儿礼貌都不懂,那个脑子简单的……我都不想说。”
“心眼儿多的你不喜欢,缺心眼儿的你也不喜欢,那你要什么样儿的?”老爷子皱起眉瞪着她。
“缺心眼儿的那叫傻。”崔颂叙纠正道,“我能接受聪明的,但孟老大和孟老三实在是太聪明,我拿捏不了。”
“那不还有老二和老四吗?”
“老四缺心眼儿啊,爷爷。”
“那老二呢?”
崔颂叙忽然不说话了,脑子里分析过后,吐出一句:“尚在考察中。”
“考察……”老爷子盯着她,想不通她怎么想的,“你当合作项目呢,还需要你考察。”
“联姻和合作有什么区别?”崔颂叙反问。
老爷子一时无言,半天后闷声道:“那你什么时候能考察完?”
崔颂叙想起和孟泊之的约定:“一个月吧。”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拿起茶杯吹了吹:“孟家是有点儿复杂,但不管是家风还是家底都是不错的,哪个大家族里没些弯弯绕绕啊。”
“人多,自然就是非多。”
崔颂叙倒是很认同这句话,也从中听到了些不寻常,试探着问:“孟家这四个孙子,怎么没一个当兵的啊?”
“估计本来想指望老四,他爸和他妈家都是军人家庭,但老四显然不是当兵的料。”老爷子摇了摇头,有些可惜。
“当兵,那不是孟江言最适合吗。”崔颂叙偏偏头,细细想着,“就应该让老大去读军校,老二从政,老三从商,这三个人可太适合干这些了。”
“至于孟涧疏,在家当个废物吧。”崔颂叙啧舌,难掩嫌弃。
“你倒是挺会看人,当初孟老头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家……”老爷子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反倒是抬头看向崔颂叙,“你别跟他家打听啊。”
崔颂叙觉得没意思:“你还想让我嫁过去,还吞吞吐吐的不说清楚。”
“他家事儿太复杂,你要真想知道,等你们真订婚的时候吧。”老爷子摆明了不再说,崔颂叙见撬不开嘴,也就不问了。
“听说孟家老二和他太太回去了?”崔老太太先给崔颂叙盛了一碗,听到祖孙两个说起孟家,随口问道。
老爷子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点了点头:“老二家生意不在国内,这次回来估计主要是为了孟泊之。”
崔颂叙见又有了突破口,扬眉问道:“孟二叔不在国内常住啊?”
“他和他太太常年在国外,孟泊之之前也是,大学毕业之后才回来的。”
崔颂叙点点头,又问:“孟泊之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
“高中毕业直接报考的国外的大学。”老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垂头看着杯中的茶。
“那他回国是为了争家产的?”崔颂叙边剥着橘子,边笑着看他。
崔家商业这边就靠崔老爷子,老爷子在崔家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就她爸一个孩子,她爸也就她一个女儿,她倒是从来都不怕有人抢家产,争地位,但别家的为了争这些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嫌她多话。
崔颂叙轻轻哼了声,低头剥橘子,然后笑嘻嘻地塞到老太太嘴里几瓣。
难怪孟江言和孟泊之有点儿不对付呢。
“孟三叔承了孟爷爷的军人志向,那天吃饭也没来,估计不能拍板孟家的事儿,孟二叔又常年在国外,那孟家现在的当家人算是孟伯伯了。”崔颂叙把橘子丢进嘴里,仔细分析着,又看向老爷子,“孟江言那副做派,看着是被当做未来家主培养的,他是孟伯伯的儿子吧。”
“老大和老三是亲兄弟,老四是你孟三叔的儿子。”崔老爷子想起还从没和崔颂叙说过这些,索性就说清了。
“那现在孟泊之和孟江言都是从商,老三和老四总得有人去从军或从政吧?”
“这些就是人家的家事了。”老爷子不再说。
崔颂叙正兴头上呢,老爷子又不愿意说了,端起老太太拿来的酒酿圆子,吹着往嘴里送。
孟泊之和孟江言斗,他那个脑子能斗得过?
崔颂叙想起孟泊之昨晚上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
孟江言看着对孟泊之还挺有戒心的,这个孟泊之估计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自己面前装的人畜无害的,多半是个黑芝麻汤圆。
“还挺能装。”崔颂叙轻哼一声,张口吞了一个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