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灵星还半醒未醒,兰若急冲冲的进来拉开了她的床帘,说皇后派了教习嬷嬷来教她礼仪,她支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冲了进来,一脸严肃说道:“奴遵从皇后娘娘凤令,来教习殿下身为皇室公主的规矩”。
灵星叹了口气爬下了床,孙嬷嬷见状不满地训道:“殿下下床的姿势怎可如此粗鲁”。
灵星:“.....”
从起床到洗漱,孙嬷嬷已经挑了她十几条毛病,连兰若也被找茬了,说她不会伺候主子。
吃早饭时,孙嬷嬷来了一句:“吃饭要优雅,速度不可太快,尤其在宴席上不可丢皇室脸面”
灵星算是知道今日为何招来这尊大佛,她用餐礼仪挺好的,速度也不快,只是这宫里的人实在太装。
一整天灵星都在学礼仪,让她仿佛回到了高中军训的时候,孙嬷嬷还在旁边不停的念经,简直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兰若也被孙嬷嬷带来的两个人折腾得不行。
晚饭时灵星见孙嬷嬷出了莘兰殿,以为终于结束了,把寝卧的门一关,主仆两人打算好好吃个饭。
灵星刚夹了块鱼放到兰若的瓷碗里,不料孙嬷嬷却突然去而复返,看到兰若和她同桌吃饭的画面怒不可遏,大声呵斥兰若没有规矩,还要拉她去打板子,兰若吓得求饶。
灵星折腾一天,见状也来了火气,她冲上去要扯开抓着兰若的两个宫女,孙嬷嬷在一旁大喊:“殿下这成何体统!”。
灵星双拳难敌四手,四个人倒成一团,灵星实在没办法,踢了那两个宫女各一脚,才把兰若拉了出来。
孙嬷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灵星语气强硬:“孙嬷嬷,这莘兰殿我是主子,所有人都要听我差遣,若有不从那就是不服从主子命令,可有问题?”。
“殿下说的没有问题,但是..”。
灵星打断她:“我用饭时,习惯有人随桌服侍,兰若只是听令罢了,至于她碗里的饭菜,那是我让他挑鱼刺的”。
孙嬷嬷看了眼先前兰若执的碗,里面确实有块鱼,她明知事情不是如此,但又没有充足的理由再处罚这个侍女,只能憋闷地走了。
待几人都走了,灵星命人关了莘兰殿的大门,安抚了吓到的兰若,也没心情吃饭了,随便扒了几口就洗洗睡了。
睡着之前,灵星总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没做,可还不等她想起来,就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接连几日,孙嬷嬷都像个教导主任似的训她,让她不胜其烦,好在尙衣局派人来量喜服尺寸时,孙嬷嬷终于放过了她,之后也没再来过,让她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城外南面三十里开外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处环境清幽的宅院,名为晓园,萧言祁坐在庭院树下看书,小厮来报:“主子,有位梁姑娘求见,就在大门外”
萧言祁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请她进来,准备看茶”
“是”,小厮领命而去
梁清萝踏进院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抹思念已久的身影,她今日不请自来,未事先打招呼,也是存着出其不意,让萧言祁避无可避的心思。
她与萧言祁从小一起在伯父那儿接受教导,萧言祁容貌才学样样出众,她不可免俗的对他芳心暗许,可惜她多次明理暗里向他表达过爱慕之情,对方却一直不为所动。
她只当他有鸿鹄之志未完成,所以暂不考虑娶妻,遂一直默默地等待,她长相出众,素有才名,父亲是翰林院之首,伯父曾是天子亲师,无论家世条件还是她本身,整个郢都欲求娶之人数不胜数,可她从未将别人放在眼里。
得知陛下欲给萧言祁赐婚的消息时,她的念想宛如被一道惊雷劈断,急火攻心竟是生生病了一场,她给伯父去了书信,她不信伯父和萧言祁二人加起来会没有解决之法,谁知伯父的回信里却只是让她放下。
她如何能放下!
前几日太后寿宴,她借病未去,事后却听说萧言祁出现在太后寿宴,顿时悔恨不已,按捺了几日,终究是决定亲自来问个究竟。
“萧师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梁清萝端得是世家贵女的风度,那双平日里清冷的双眸此刻却微微泛红,如泣如诉。
坐在房顶晒太阳的张青一见此情景,立马悄悄翻墙远离,还嘱咐宅院里其他下人不准去打扰主子他们。
萧言祁拱手,“多谢师妹挂念,我一切安好,师妹请坐”
梁清萝依言坐下,见萧言祁如往日般给她沏茶,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师兄当真要娶公主吗?”
萧言祁将茶杯推到梁清萝眼前,“是的”
“为什么,师兄明知我心意”
“师妹,我曾说过,我非良人,况且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梁清萝掌心指甲掐进肉里,“难道师兄对九公主有男女之情?”
“亦无,只是皇命难违”
梁清萝站起身,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既然都没有,师兄当初为何不选我,你可知,九公主言行无状、举止粗辱,胸无点墨,我哪里比不上她!”
萧言祁拧了拧眉心,冷声道:“师妹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