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江思尧还是没有去孤儿院,离开那里太久,他已经忘了该怎么面对那位慈祥的老人,他怕自己已经面目全非。
关墨在孤儿院旁的杨树下接到的江思尧,“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江思尧思考了两秒,给出了一个两人都能接受的答案,“重游故地,忆苦思甜?”
关墨捏住江思尧的后脖颈,轻轻摩擦了几下,“这个借口不好,我不喜欢。”
“晚上家里的宴会参加吗?”
这次放假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节日,关家的长辈就在老宅开了一个大型宴会,名义是庆祝关氏集团42周年。
“去吧,要不然待家里也挺无聊的。”
江思尧对这些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但这不是他人性的理由。
以前每次去这种宴会,江思尧面对的都是两种极端的态度,要不是就是某些人不要脸的巴结,要不就是关家人看狗一样的眼神,说实话,挺没有意思的。
关家人就像有精神分裂一样,一边高高在上,一边又在摇尾乞讨,就像现在这样。
关昌是关家的分支,辈分上来说,是关墨的侄孙,他在关墨面前毕恭毕敬,但在江思尧面前,却又摆出了一副主子的模样,令人作呕。
“关思尧,哦,不对,你现在是江思尧,已经不是我们关家人了。”
关昌拿着酒杯,搂着身边的女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江思尧。
然而江思尧就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忽视着喋喋不休的关昌,拿着手机一边聊天一边看论文,牛马就是这样的,即便是放假,也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你一只狗,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宴会上?”
江思尧思考了两秒,“如果说我是狗,至少关墨还会听我汪汪叫,那你呢,关墨除了知道你姓关,还知道你叫什么吗?”
一句话,关昌彻底破防,他作为一个关家人,在外看起来放风光,但在上层圈子里,根本不如江思尧,因为关家的当家人只认江思尧。
关昌顺着江思尧的视线看向大厅的中心,宴会厅的穹顶之上,水晶吊灯犹如银河倾洒,将整个空间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这方寸之地。
关墨就是所有目光和财富的中心,这就是关昌最羡慕和嫉妒的地方,明明都是关家人,凭什么有些人天生高高在上,比起江思尧,关昌更恨的是关墨。
他冷笑一声,坐在江思尧身边,“你难道甘愿做一条狗?我听说你的专业是什么化学分子,你就仍由关墨把你扔在一个没有前途的专业?”
江思尧的目光看向的也是中央,可他看不见那些美轮美奂的装饰,也看不到关墨的光芒,他只看见了那人的疲惫和不厌烦。
可能是江思尧直勾勾的视线太过明显,也可能是关墨对于江思尧的目光过于熟悉,明明相隔数米,关墨还是能精准地锁定江思尧的位置,四目相对,绕过挡在中间的所有人,走向了江思尧休息的额地方。
关昌在看见关墨向这边走来时,既兴奋激动又害怕,他想留下来和关墨搭话,至少让这位关家的话事人对自己留下印象。
可关墨就像是没有看见关昌这号人一样,径直走到江思尧身边坐下,“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江思尧不置可否,“还行吧,看有钱人演戏也挺有意思的。”
被连坐的关墨没忍住笑了一声,刚才站在远处,看见有人纠缠江思尧,他想也没想就走了过来。
少年人身着一身白色西装,蓬勃朝气又矜贵无比,在觥筹交错的宴会里就像被衬托地更加引人注目,他这一路过来,已经看见很多人就视线投在少年身上了。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能够如此优秀,按理来说,他应该骄傲,但他却极其厌恶这些视线,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江思尧关进笼子里,隔绝所有外人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保护江思尧永远不受威胁。
关墨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就像走在钢丝边缘一样,前一秒是保护,下一秒就不知道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明明两年前他他坚定地拒绝了江思尧,可现在他却出尔反尔了。
“我这边快结束了,忙完就走,你再稍微忍忍。”关墨动作轻缓地扯了扯领带,微微松了口气,目光轻轻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关昌,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他知道这是关家的旁系,但那不重要,任何对江思尧有恶意的人,都应该收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