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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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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我家公子可有东西落下。”

她再次走进房间里,谢浔只暂住一晚,这里自然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痕迹。

当然也没有她能偷的小物件。

除了此刻搭在屏风上的衣服。

是他昨日穿的那身,可能是沾染了酒气或者什么其他原因,被谢浔直接丢弃了。

元衾水抬手抚上那几件衣袍,只犹豫了一瞬就将之从屏风处拿了下来。

她没法全带走,不然会惹外面已经到来的护卫注意,只从中挑了件轻薄的寝衣。

仗着外面几人看不见,无精打采的元衾水将脸颊埋进他的衣裳里,上面有股独特的冷淡香味,混杂着点点酒香。

元衾水深吸一口,方才被谢浔无视的那点失落感,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反正她总是被谢浔无视。

等等就好了,等谢浔心情好了,自然会搭理她的。

元衾水如是想着,继而将那件轻薄的寝衣勉强塞进了自己衣袖里,走出房门。

回程依然是近三日,到第二日傍晚,他们从马车下来,再次歇在田庄。

此时落日熔金,日暮四合。

元衾水一直小尾巴似的跟在谢浔身边,他跟人说话时也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等着,但谢浔一直没看她一眼。

元衾水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冷淡。

之前几日谢浔待她虽不亲近,但总归称得上普通,这两日却宛若当她不存在一般。

元衾水不明白,她做错什么了吗?

夏日天长,直至酉戌之交时天色才慢慢黯淡下来,天际星月交辉。

才用过晚膳,此时休息显然为时尚早,田庄大院晚风徐徐,元衾水独自坐在一棵树下,那日找她画画的小女孩正缠着她说话。

“姐姐,你喜欢吃桃子吗?我给你拿好不好。”

元衾水心情不好,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她摇摇头道:“我不吃,谢谢你。”

小女孩夸张道:“井里冰过,好大的桃儿呢!”

她不相信有人会不喜欢吃桃子,说着便去给元衾水拿,元衾水叫都叫不住。

很快,女孩回来用衣裳兜了一兜。

元衾水只好接过,试着拿起一颗咬了一口,顺时桃香四溢唇齿留香。

元衾水有些意外,女孩见状道:“姐姐,我就说你会喜欢的!”

元衾水跟她道谢。

她一边小口咬着桃子,一边朝几丈外看过去,谢浔坐在石桌旁,身边围着几个主事,可能是在闲聊,也或许是在聊公事。

快两天没跟他说话了。

元衾水有些郁闷地想。

一颗桃吃完,她忽然想起那日给她送西瓜的男子,顿时灵光一闪。

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

谢浔不主动理会她很正常,而且这两日都在赶路,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交谈机会。

再说她与谢浔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冷落,谢浔顶多是懒得理她。

他虽并不温和,但至少很体面。

她问女孩:“可否借小厨房一用?”

一刻钟后。

元衾水端着一小盘去皮切好的桃子,鼓起勇气朝谢浔那边走过去。

夜色温柔,晚风漫过树梢,谢浔那里围做了三四个人,元衾水端着桃子过去时,众人齐齐看向她。

元衾水手脚僵硬起来。

几人谈话声轻了下去,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元衾水身上时,谢浔终于缓缓的,随众人将视线落在元衾水身上。

夜色里,他的目光平静而幽深。

元衾水加快脚步朝谢浔走去,继而在他面前小声道:“……殿下,我切了桃子。”

怕谢浔拒绝,她说完就弯腰将盘子放在石桌上,然后朝谢浔面前推了一下。

乌黑长发散落,心口肌肤白皙,说话时肉感的红唇轻轻张合,元衾水并非主动周到之人,所以这显然是一次蓄意的接近。

她越来越主动了。

当然,也越来越出格。

谢浔很快收回目光,淡声道:“有劳。”

但紧接着,他又抬手同众人道:“元姑娘的心意,诸位请不要客气。”

元衾水心口一梗,但她已没有勇气去言明这是单独给谢浔准备的。

她默默回到一旁,继续悄悄看他,但直到最后,谢浔都没有吃一口。

元衾水有些伤心。

她终于意识到,谢浔可能是故意的。

院内喧闹,元衾水独自回了房间。

心不在焉地沐浴后,庄内的仆妇进来收拾净间,而她坐在榻上拿着一根铅粉笔在纸上绘田庄的荷塘。

等到仆妇收拾完退出房门,帮她轻阖上门时,元衾水依然没画出所以然来。

她翻出自己床边陪睡的小物件,然后把自己裹进谢浔的寝衣,男人的衣服于她而言明显宽大了不少,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最后,她一头栽进被子里。

她感到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哪里惹得谢浔不高兴。

从小到大,情感关系都极其匮乏的元衾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往谢浔这个几乎接近陌生的男人身上倾注太多,以至于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操控她的心情。

焦躁涌上心头,元衾水蜷着身子,抱紧谢浔的衣服。

柔软的布料贴在她的脸颊,眼前那盏轻晃的烛光渐渐模糊起来,像极了那晚,映照在男人眼睛上的颓靡灯火。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双干燥的手。

脸颊憋的泛红,最终在无限的自我唾弃中,元衾水眼眶湿润,她动了动手臂,再次将手指伸进衣服里。

痛苦与欢愉交织。

耳边嗡嗡作响,理智被冲散,让她暂且忘记这是田庄简陋狭小的房间,忘记单薄的房门,以及宿在她隔壁的,随时可能路过她的房间回房的谢浔。

她不轻不重地叫了一声谢浔的名字。

并不幸运的元衾水总有更狼狈的时刻。

此时正是戌时初,谢浔回房。

师青在他身边低声询问对田庄可有什么其他指示,谢浔方才已与庄头交谈了半个时辰,夜色已深,他懒得再就此多言什么。

男人便摆手道:“你退下吧。”

师青应了一声,又在临走前迟疑道:“殿下,今早临时休憩时,元姑娘曾叫住在下,问您是不是生了她的气。”

谢浔脚步微缓,轻笑一声。

他自然不会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气。

但他不喜元衾水的日渐大胆,所以有意无意晾了她两天,倒没想到,她还敢去直接问师青。

“嗯。”

嗯是何意?

师青理解不到,但他并未多问,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师青走后,谢浔独自踏过寂寂无人的正房廊道。

元衾水的房间还燃着灯。

男人脚步徐缓,然而在途径少女房间时,却恰巧听见了从里面泄出的,那一声被距离模糊的,微弱的声音。

是他的名字。

尾音颤抖,婉转低吟。

谢浔缓缓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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