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寝衣外随便披了件玄黑绣金的外袍,白日的端庄肃穆褪去几分,眉眼间多了点斯文阴郁的俊美。
看见元衾水,谢浔眉心不明显的轻皱了下,问她:“怎么是你。”
此刻元衾水已把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忘了个干净,她的目光移过他裸露的脖颈,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殿下,我、我……”
谢浔显然不认为自己此刻有任何不妥,他施施然坐在桌前,身子后仰闲散地靠在椅背,姿态矜贵,目光睨向元衾水。
呆愣住的元衾水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房内静的出奇。
谢浔终于耐心告罄,声线也带了些沉闷:“元姑娘,你夜间突然造访,是为了来我这里发呆?”
不高兴了。
元衾水喉咙动了动,终于低下头道:“殿下,田庄蚊虫多,我来给您送熏香。”
谢浔手臂搁在桌上,指尖无意识点着桌面,淡淡戳穿她:“我想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元衾水半真半假地接话道:“我担心没有人给殿下送。这么些年,多亏殿下照拂,虽是小事,但我也想尽我所能……回报您。”
“是吗,那你可以回去了。”
元衾水没走。
她甚至鼓起勇气,小声挣扎道:“既然送来了,我给殿下点上,好不好?”
说话时她凝神小心地望着谢浔。
而谢浔低垂着眼睫,领口微散,宽松衣袍罩着挺拔清瘦的身躯。
元衾水已经默默看他很多年了。
触碰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她静悄悄地望他,温润杏眼目光柔柔,这双眼睛实在太澄澈,澄澈到里面的惊叹,痴迷,以及欲望都明显的不可思议。
谢浔一时并未应她。
沉寂半晌,房门再次被扣响。
停顿有力的三声敲门声,与元衾水叩门时,巧合般的一般无二。
师青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田庄账册拿过来了。”
谢浔道:“进来。”
师青推开门走进,见元衾水杵在房间里略感意外,他躬身与元衾水颔首,然后才将账册呈到谢浔面前。
谢浔接过,指节随便翻了一页。
“是几年的。”他问师青
“回殿下,三年。”
他没再理会元衾水,她那句鼓起勇气的得寸进尺,完全淹没在他的沉默中。
而元衾水总是习惯这样的谢浔。
冷淡的,敷衍的,时近时远的。
她并未感到伤心,但她的勇气已经到此为止,见谢浔果真不想搭理她,元衾水默默退到一边去。
她小声道:“那殿下,我先走了。”
谢浔这才头也不抬的道:“慢走。”
元衾水:“好的,殿下。”
还是回了一句完全没有必要回的话。
元衾水回到房间,叫水沐浴。
水流浸润身体时,她稍微冷静几分。
不能这样了,她再不克制自己,谢浔迟早会看出端倪。
手指心不在焉地往肩头带水,她垂下眸,忽而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是他握出来的。
可能是皮肤白又没受过什么苦的缘故,元衾水身上很易留下痕迹。
上次腰上的也是。
只不过上次她完全未曾多想,然而现在,她却盯着手腕上的红痕,久久未出神。
湿润的睫羽低垂着,薄纱般的水雾缠绕着少女赤.裸的身躯,水面摇晃时带起的波浪,像极了一双似有若无的手,他的手。
身体深处莫名产生一种异样的,令人难堪的怪异感觉,令她难以招架。
她不敢动,却像被悬在半空。
兀自挣扎了许久,元衾水强迫自己从那种状态中回神,她站起身来匆匆擦拭身子后,无声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说不上兴奋还是烦躁,一头栽在床榻上。
绵软的衾被裹住她的脸颊。
她就这么睁着眼睛盯着墙壁呆愣半晌,甚至油灯即将燃尽,最后她挪挪身子,将脊背贴合墙壁。
她知道,此刻谢浔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那种感觉又来了。
元衾水对自己感到绝望,她抱住自己,双腿紧紧并拢企图压制那股燥意,但她竟然诡异的,从中寻找到一丝乐趣。
小腹酥麻,双腿无力,灵台混沌。
她不敢碰那里,只敢将手指移进上半身的寝衣里。
元衾水对瞬时面前的记忆总是强悍无比。以至于她此刻可以清晰地看见未干的水汽攀附在他流畅的肌理,看见窄却肌肉线条完美的腰,看见凹陷下去的脊线。
不到半柱香,少女完全窝进衾被里。
直至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