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十分确信,她在哪里听过这一道声音,也是这样的短促,带着一些命令口吻的询问。
“如果你来的话,可以带上谢青湜。”闫优优继续说。
周遥皱眉望看她,眼神里带着不赞同与指责,原来她的目的在这里。
谢青湜?对了,是谢青湜那儿。
云依斐恍然大悟,她的声音和当初在谢青湜那里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
她终于明白了。
周遥当初费劲心思阻拦她前去谢青湜家的原因昭然若揭。
所有的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找到了出口,听筒里传来了催促的声音,云依斐垂下了眼眸,露出嘲讽的笑容,她舔了舔唇,欲言又止。
“依斐,去吗?”
“不去了,我明天要去输液。”
“噢噢,那好,我再找找其他人。”周遥闻言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心弦甚至让她忽略了她拒绝的原因,她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挂断电话。
“周遥。”她叫住了她。
“……嗯,怎么了?”
“没事,”眼睛一阵酸涩,眼泪顺势滑落,淡紫色的枕套上晕出两圈黑紫色的水渍,“我就是叫你一声。”
“那我挂了?”
“嗯,再见。”
电话挂断,重归静谧,和煦的微风吹起白色的纱窗,像是一扇羽翼温柔地拂过桌面上的盆栽。
云依斐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泪痕,眼泪却再也流不出来了,心中一片荒芜,情绪也一同泯然。
她起身走到小阳台,窝在躺椅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接连下了两日暴雨,带走了一些燥热,今天的天气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遍地都是沾了水的嫩绿色的叶片和白色的栀子花瓣。
云依斐移开了视线,拿起手机,才看到席承宇发了一条消息。
x:好好休息。
她盯了这四个字许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熄灭的手机屏幕里倒影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羊毛卷打成一绺绺的卷,整个人萎靡不振。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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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周遥则一直盯着闫优优。
起初闫优优还能与她对视,但渐渐的,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她低下了头,嗡声说:“我也是迫不得已,谢青湜他把我拉黑了,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你做了什么?”
闫优优抬起头,“什么?”
周遥双手环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星期三那晚和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起吃饭,然后打游戏。”
“是吗?”她还在盯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嗯。”闫优优又垂下了头。
周遥看着她的发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优优,你让我帮你,我并没有过问太多,我这么相信你,你呢?那天这么大的雨,因为我的一句谎言,云依斐义无反顾地来看我,我一想到我在骗她,我的良心就过意不去,这几天我一直处在一种煎熬之中,我好像夹在了你和她之间,又被迫站在了你这一边,你到现在都不肯和我说实话吗?”
闫优优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拨弄着指甲盖,从大拇指到小拇指。
她又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座位,“算了,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
“我和他喝了点酒,然后他就去睡觉了。”
周遥合上茶水间的门,倚在门上,“然后呢?”
“然后我……”闫优优咬着嘴角,有些难以启齿,她闭上了眼睛,“然后我走进了他的房间,之后……”
“你们做了?”
她摇头又点头,“做了一半,他清醒了之后把我赶出了家门,连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你活该。”
“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傻了吧唧地掺和进来我也活该,以后我不会再管了。”
周遥气极反笑,拉开门走出茶水间,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不道德的行为,所有助纣为虐的行为全都甩掉。
回到工位上,她几次想给云依斐发信息,可良心与羞耻心交织成一张网堵住了她的嘴巴,最后,她把手机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