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所站的位置看向窗外的亭中。
几乎所有的背书写字,大多相处时光都是在那亭中,如何哀怨,如何欢笑,或是如何克制,那亭子留下太多回忆。
鼻尖泛酸,回神时觉得眼眶湿润,抬手将泪抹去,把锦盒小心放置在桌中央,快步离开。
前院,宁惟意抱着最初带来的盒子,望着紧闭的大门,以及本来应该站在府外,而今站在府内的小厮,裴怀衡倒是盯得紧。
他上前踩上台阶,就被上面站在两位连忙跑来拦着。
“王爷有令,今日谁都不能出府。”
“我也不能?”宁惟意指着自己。
其中一个看了看周遭,再重新看着他:“不瞒您,王爷下禁令就是防止您出府的,您还是别为难小的了。”
宁惟意后退半步,倒也不需要瞒。
“商量一下,我只是去办点事儿,办完我就回来,大不了你们跟着。”
“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真不行啊。”要是真的开了这门,怕是王爷回来得打死他俩,为了小命,求别想着出去了。
见他俩都不肯,也知道这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违,他也就不为难他们,既然大门走不了,他试试后门。
很好,两处后门都试过了,都没用,他站在一面稍矮些的墙面前,爬吗?有些不雅……还是爬吧。
他将旁边箩筐石头,再去寻些草堆来,垒成个台阶高台,方便爬到墙头,刚爬上去,下头就有人喊。
“王妃,您快下来!”
宁惟意低头一看,竟是王伯,怎的叫他发现了。
“您快下来啊,要是伤着了,小人不好交待啊。”
他看着王伯,又看向高墙外,只要他跳下去就能出去,但是得保证跳下去之后不会伤到腿,当然不可能,这墙有两个他那么高了,跳下去高低都得崴个脚。
那还是不跳了吧,不然还跑不动。
于是他乖乖听话下来了。
王伯一见他下来,就围着他看,瞧他有没有伤着,嘴里还说教着:“今日就非要出这个门吗,有什么要紧事儿,还要爬墙了,您要是伤着了,王爷那儿小人怎么交待。”见他没伤着,才放心。
看来这墙是翻不了了,那他不走吗?不可能。
“王伯,我真的有要紧事,济善堂那边,有位爷爷旧疾犯了,我得去看看。”
“府中有府医,您告诉在哪儿,小人叫府医去瞧,您又不会医术去了也没用啊。”王伯执意不肯让他去。
昨夜王爷来找过他,因为王伯是照顾着裴怀衡长大的,而且宁惟意又信任,尊敬他,自然裴怀衡大多时候对于王伯,他是悉数告知的。
裴怀衡去找王伯的时候,他也是被吓着了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要走呢,问裴怀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又含糊不清,想来二人之间定然有误会,那有误会解开便是,怎的就要闹着和离呢。
“我不放心,必须亲眼看看他。”宁惟意坚决要去,他想,如果王伯不同意,今天死活也要出去。
王伯知他心善,但想着万一他跑了怎办,左右实在为难。
“要不然这样,小人跟着您去。”
“行!”那王伯一个人好办……
不是王伯一个人吗?这四五个下人是怎么回事儿,还个个看着挺魁梧,还是没放心。
没事儿,只要我想,就不可能跑不了。
最后就是王伯加上四五个随从与他一同出门,虽说有人跟着,至少这门是出来了。
出行坐的马车,王伯与车夫在前,随从左右后面都有人,这完全就是将整辆马车围着,若是换个木笼子,就该叫人以为是在押犯人。
他想跳车,结果一掀帘子,王伯就给拦住。
“王妃可是要给孩子们带零嘴?”他招呼一人去就近的糕点铺买,“小人已经叫人去买了,王妃就在车内坐着吧。”
这点小招数居然被识破,他只好老实坐在车内。
宁惟意坐在马车内实在不安心,时不时就掀开帘子瞧外面,这实在没机会跳车跑,只能到济善堂后再另行打算。
这裴怀衡也真是的,劝说不成,竟想这法子不让他走,相处良久却不想他还有这般性情,倒是让宁惟意少认识他了。
因着济善堂本处少人地界,又加之巷子多,四通八达,而且此处宁惟意熟悉,在这儿想办法甩开他们也是合适。
一推开济善堂的门,宁惟意就极其热情地迎上去,院中孩子们都扑了过去。
宁惟意蹲在孩童间低语几句后,这些孩子就转而跑去围着王伯和那几位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