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惟意没有让裴怀衡跟着自己,他回了栖落院,就将自入府就带着,奈何没有空闲能弹,被放置在不起眼位置,用布盖着的琴拿了出来。
小心放置在案桌上,取了帕巾仔细擦拭,而后取出琴穗将它挂在琴上。
他的琴由紫檀木所制,为何殷羽将它称作青竹,是因为刚拿到琴时,宁惟意觉着少些什么,便在上面用石绿研磨的色粉绘制了竹子。
他对这琴的态度,让青风很不明白。
“公子,明明当初是你要学琴,为何每次澄月公子要考校你的时候,你总要找由头躲着呢?”
宁惟意坐到案桌前,将手放在琴上,试试音色,怕放久了琴弦松。
“琴可以学,可以练,但不能考。”确保琴没有松,才将殷羽给他的琴谱拿出来,“我现在有些懂裴怀衡的感受了。”
既然过两日殷羽要检查他的琴艺,这些日子有许久未弹,现在得抓紧练,不然又要被念叨好久。
殷羽说的过两日来,结果第二日便找上门。
门口小厮来通传时,裴怀衡正在同宁惟意说,今日自己要出门,然后就看见小厮跑来。
“王妃,门外有位公子说是您的老师。”
宁惟意正在院中看书,一听便知是殷羽来了,连忙和青风一起去将琴取出来。
“这两日你去哪儿都不必同我说,你不是要出去嘛,去吧。”宁惟意边说边慌忙进屋。
奇了怪了,宁惟意还有老师?
是何许人能叫他如此慌忙?
他得去瞧瞧,便和小厮一同去到府门口。
殷羽今日穿的是一身石绿云锦衣袍,青丝由青竹玉簪束起。
他看向裴怀衡,快手打量一眼,便礼貌见礼:“王爷。”
同样裴怀衡也打量着他,此人瞧着温文尔雅,是个知礼数的,但是就刚才宁惟意一听他来了,那慌忙样,难不成是个笑面虎?
“本王带你进去。”他双手环于胸前,想到宁惟意既然怕他,那宁惟意怎么说也是安王府的人,自己又是安王,自然需给此人些下马威。
殷羽错愕,带个路既然还需安王亲自来,还有这人那态度,实在幼稚,也是为难惟意了。
“多谢。”他跟着裴怀衡进了府。
一路上,他用余光观察着周围,这周遭景色不错,还伴着琴声。
这琴声……如此不连贯,他果真没有好好练。
越靠近栖落院,这琴声越明显,裴怀衡总算知道昨日听到的琴声是何处传来的了。
话说,他怎的突然开始练琴?
入了院门,宁惟意先是瞧见裴怀衡,疑惑他怎么还没走,而后才是殷羽,忙起身。
“澄月……”
先前自己弹错了许多,定然是被殷羽听见了,现在他一副犯了错等着挨训的样,站到殷羽面前。
裴怀衡在旁瞧着他这副模样,实在震惊,这神情,只有他在宁惟意面前犯了错才这样,没想到对自己严厉的宁惟意在自己老师面前也会如此。
实在新奇。
不过,他口中所说的澄月,有些耳熟。
他脱口而出一句澄月,却被殷羽蹙眉看着。
“不是我有意弹错的,真的是太久没有练,生疏了。”他让殷羽坐下,叫青风去备茶,完全忽视裴怀衡的存在。
“我半个字都未说,你就这般着急认错,这叫外人瞧我是个可怖的?”殷羽斜眼瞧了眼裴怀衡。
得了示意,宁惟意这才看向裴怀衡,他走到对方面前:“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没走?”
“来了客人,主人家怎的能走。”
他若不走,等会自己挨训便会被他瞧见,之后定是要笑话自己许久。
“我自会照顾,你若再不走,就当真没假了!”
每次都拿这个来唬人,宁惟意都累了,但偏偏对裴怀衡管用。
人不情不愿地出了栖落院……但没走,就在门口躲着瞧。
他倒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能叫宁惟意害怕。
院中,殷羽让他重新坐回位置。
“今日在此,我也不过多说什么,既是许久未练,那便多练,你再弹一遍,我看看。”
宁惟意听他的重新弹一遍。
这一遍错了好几个音,甚至到后面弹的节奏也不对。
殷羽起身到他身旁,给他示范后面的段落。
院门外,原本只有裴怀衡一人在看,现在变成了两个。
就在宁惟意还在弹的时候,李承诀便来了,他也是好奇琴声从何而来,寻声便来了此。
“府中来了客人?”他瞧着院中新面孔。
裴怀衡望着里头,想看得自己些:“听说是宁惟意的老师,看样子应该是个琴艺老师,好像叫什么澄月,还有些耳熟。”
宁二公子还会弹琴啊。
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