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苍月进了屋内。”
怎么这王府那般大,那么多厢房,苍月偏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难道是前些日子,他想缓和与苍月关系,好早日熟悉,偷偷同青风前去,苍月已经熟悉他身上的气味?
但裴怀衡对此并不知情,只当自己的狼犬毁了别人要送出去的东西,他作为主人需赔偿。
“我替它向你赔不是,若是要送,我让南泞现在就去买一条上好的,更适合他的。”
他还是只说了苍月叼走丝绦,并未提及被褥无故更换之事。
“我已知晓,晚些时候再来吧。”
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让裴怀衡先走,他也好自己去苍月那儿瞧瞧那丝绦到底如何模样。
既然如此,裴怀衡也不能在这儿久待,需赶紧回去让南泞去买新的丝绦。
手中沾染泥渍的帕巾,一时不知该放在何处,他看向宁惟意寻求帮助。
宁惟意敲了敲桌面,示意他放在上面就行,并叮嘱襻膊他先留着,午膳后换上方便做活的衣裳来。
裴怀衡一走,憋了许久的青风终于能说话:“他居然还骗公子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生狡猾!”
“行了行了,苍月是他养的,犯了错他定然会遮掩,再者他最后不也承认了嘛,别同他计较了。”宁惟意在青风脑门弹了一些,“而且,不见的是我的东西,你这么气愤作何。”
青风脸上笑嘻嘻:“你是我公子嘛。”
宁惟意让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公子还有一事,我从王伯那得知了王爷昨夜染风寒的缘由,昨日下雨,苍月被关在笼中太久,趁守着的小厮不注意就跑了出来,本来已经被王爷用链子拴住的,结果没拉住,他就跑出去,在府中乱跑,王爷恐它吓着旁人,就冒雨去追,这才染了风寒。”
还真是因为苍月,他先前就猜测过。
这几日忙着济善堂那边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去看看苍月。
“走,去瞧瞧我那条丝绦如何了。”
怎么突然要去苍月那儿啊?
“那公子今日是打算离几丈远?”
“今日……”下意识回答的宁惟意反应过来青风是在调侃自己,停下脚步,转头瞪他,“再如此,以后我去何处,都不许你一起!”
青风立即捂嘴摇头,表示自己绝不那般。
满香园苍月的木屋。
今日宁惟意成长了,站在离苍月半丈远,第一次下定决心来时,他可是站在月洞门那儿远远瞧着。
当时苍月闻到了他的味道,一直在叫,尾巴直摇,因为在笼子里被关着,它出不去,就一直扒拉铁门。
当时就远远站着的宁惟意被吓得立即躲起来,拉着青风就快步离开。
后来回想苍月尾巴摇得欢,应当是开心,所以之后他去都会比之前离得近些。
虽然一次次离得近,但也紧张,特别是只要苍月突然一大叫,他就心里发慌,腿有点软。
就好比今日。
苍月早早就开始摇尾巴,开始在笼子里打转,之前被教训过不能大叫,但是它忍不住兴奋,宁惟意一到跟前,它就突然一声。
就连不怕犬类的青风也被吓一跳,更别提宁惟意,差点摔倒。
他也没那么怕了,主要是太突然。
心里为自己辩解。
在周遭一片黑色中,有一抹蓝极为显眼,仔细一看还真是他那条丝绦,还有这苍月垫的东西有点熟悉……
所以被更换的被褥出现在了苍月的肚子下面?
它不仅叼了丝绦,连被褥也给叼走了是吧!
裴怀衡最好能解释!
给苍月喂了块肉,他和青风就走了。
苍月瞧着突然出现的肉,不是刚才吃了吗?
它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又开始吃。
“王爷还说是王伯换的被褥,王伯根本不知情,明明是苍月做的,他为何不说啊。”青风心里对裴怀衡更不满了。
俩主仆对裴怀衡的态度不同,宁惟意仔细回想猜测裴怀衡为何要将他的被褥放着苍月笼子,还有那丝绦,只要给了苍月肉,它就会松开爪子,到时裴怀衡拿了便是,为何由着苍月抓着?
这些单想,他猜测不到。
可若结合之前裴怀衡说的,帮他与苍月熟悉,那这些行为就说得通。
他将苍月带到自己屋内,由着它将丝绦叼走,又将被褥拿到苍月窝里,都是为了让苍月熟悉自己的身上的气味。
难怪今日苍月见他比此前还要兴奋。
看来之后对裴怀衡的态度得好些了。
午膳后,裴怀衡特积极,早早就跑来,换了身玄色缂丝祥云纹锦衣,襻膊他没戴了,为了更方便,两袖处戴了臂篝,脚下的靴子没换,估计是怕又弄脏新的。
他这一身倒像那么回事儿。
宁惟意没有墨色衣裳,只能穿件颜色深的,因着这件是大袖,只能用襻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