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积分有那么多吗……”柚子指着登机牌上的“贵宾”字样,“居然直接被升了头等舱?”
棠荔枝也正纳闷呢,便收到了白屿的信息。
白屿:【在贵宾厅休息了吗?】
棠荔枝:【是你帮我们升级的头等舱?】
白屿:【你们太累了,需要休息。】
棠荔枝和柚子在上海的一天一夜里连轴工作了17个小时。
一方面是因为清辉的出差经费实在紧张,没有多少时间让她们逗留;另一方面是新闻报道的责任感让她们日夜兼程,为了让大众尽快知道真相。
棠荔枝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头等舱,便问道:【头等舱的座椅是不是可以躺平?】
白屿:【嗯,你们先去贵宾厅吃点东西,上飞机后可以一觉睡到落地。】
棠荔枝:【超级感谢你,我确实好困,只有吃饭的力气。】
白屿:【你就仗着自己年轻可劲儿作】
棠荔枝:【嘿嘿嘿。白总,这次感谢你给我提供线索、介绍访谈人。说吧,我需要为你做什么事?】
白屿只回复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棠荔枝落地花城后,她的那篇文章已经被舒宜推了出去。不久后,便成为了踩踏事件报道中,阅读量和转载量最多的文章。
而冯鑫鑫因为急功近利,不报上级私自推送有重大错漏的文章,被罚取消年底绩效奖金,还要写3000字的检讨上交。
“居然没直接开除她?领导是真仁慈。”柚子在吃午饭时对秋月熙念叨着,“你没见她之前跟荔枝打电话时嚣张的样子,呵呵,这下打脸了吧!”
棠荔枝撇撇嘴,“算了,今天是发年终奖的大喜日子,别提她了!对了,你们打算春节去哪玩?”
秋月熙说:“你们看过《泰囧》了吗?我们一起去泰国怎么样?机票便宜,而且是落地签。”
“行啊,回头上飞墨旅行查一下攻略。”棠荔枝笑了笑。
柚子也附和道:“我负责拎包拍照,然后像白痴一样跟着你们……嘿嘿嘿。”
秋月熙:“好!有你在,跟带着专业摄影师旅游有啥区别!”
柚子双手抱拳:“承让承让。”
2015年春节,棠荔枝在大年三十陪完外婆后,初一一早便和秋月熙、柚子、舟舟四人开启了泰国之旅。
——
曼谷。
阳光炽烈无比,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
从大皇宫出来后,四人又渴又饿。
舟舟先去路边买了四杯泰奶冰沙,然后大家一起去美食街寻觅中午的吃食。
这条美食街的客人很多,本地人也常来光顾。
街上有卖冬阴功汤、芒果糯米饭、椰奶鸡汤、炒河粉、香茅烤鸡等等,四人怕进入一家店后就错过了其他家的美食,因此一家接着一家地在门口转悠,想先靠眼睛把美食吸收一遍,然后再交给舌头。
“三位靓女,都已经来回走了两圈了,想好去哪家店吃了吗?这里每一家都这么多人,随便进一家肯定不会差的!”舟舟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柚子倒是淡定,她打量着一家小店门前的招牌,喃喃道:“冬阴功汤河粉60泰铢;芒果糯米饭40泰铢……不然就这家吧?人又多又便宜,值得尝试!”
“好,好,就这家!”大家都饿了,便一窝蜂地涌进去。
这家店很小,屋内的五桌已经坐满,老板便招呼四人坐到外面的敞篷位置。
“我帮你们把风扇打开。其实坐外面也挺好,外面更宽敞……”老板一边招呼他们,一边把原本叠放的座椅一个一个搬下来,放到桌边。
“四位是吧?”
老板的目光正好对上棠荔枝。
当棠荔枝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
骤然间,她身体僵直,愣在原地。
老板并没有注意到棠荔枝的反应,他忙着给四人倒茶。
“对,四位。”秋月熙回复道。
四人两两对坐,老板站在桌前拿着笔和便签。
“吃点什么?”老板照例询问。
柚子拿起桌边的菜单,一边翻看一边点菜:“两份冬阴功河粉、一碗香芒糯米饭、一盘炭烧猪颈肉、再来一只香茅烤鸡、一碗爆炒空心菜……”
“抱歉,烤鸡已经卖完了。”老板说。
“那换成咖喱虾?”柚子问大家,“咖喱虾怎样?”
“我都行,赶紧上吧……”舟舟急着赶紧填饱肚子,至于是鸡还是虾已经不重要了。
“我也没问题。”秋月熙说。
“行,那就先点这些,吃不够再加。”柚子把菜单合上,递给老板。
老板在记录柚子点单的时候,棠荔枝又偷瞄了两眼他的样貌,直到他进去后厨,她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老板约摸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四方脸、三角眼,右眼角下面有一颗很大的黑痣,鼻子很大,嘴唇非常薄。
唯一的区别是,他比相片上瘦了不少,也衰老了很多。
这么多年了,她原本对他的相貌已经逐渐淡忘。但是恰巧去年白屿才给她看过他的照片,因此,她记忆犹新。
确定无疑,他就是当年那个在花城北山盘山路上撞她父母的司机 —— 张勇。
果然如白屿所说,他在泰国。真是老天有眼,居然今天被她毫不费力地遇上他。
她判断,以他刚才的神情表现,他应该没有认出她。女大十八变,不可能有人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就能立马认出现在的她。
为避免打草惊蛇,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拼命压下自己的情绪,暂时没有声张。
“这个老板是华人喔。”秋月熙对大家说,“听起来中文说的很好,难道是移民过来的?”
“应该吧。”舟舟推测,“我听他一口广东普通话,跟厨房讲话时说的是粤语。”
四人闲聊了一会儿,菜便一个接一个端上来。等他们吃到一半,原本屋内的客人已经吃完走光了,因为过了饭点,所以没有客人再进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座位上开了一瓶矿泉水歇息;张勇则在柜台前算账。
四人坐在门口,棠荔枝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家小店。后厨走出的女人和老板张勇应该是夫妻,另外有一个忙前忙后擦桌抹台的大婶应该是他们雇的小时工。
难道自从他出狱后,就一直在曼谷以经营这家小店为生?
张勇是土生土长的花城人,他开店为什么不能开在花城,或是开在国内的其他城市,而非要山长水远地跑来泰国?
棠荔枝推断,他一定是在躲什么人。在国内,一定有人跟他过去不去,甚至,想要他的性命。
他或是主动逃避,或是被有势力的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