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此生挚爱,那谁是你此生挚爱?!”
“说!”
冯清月浑身寒毛直竖,如同在听天书一般。
齐桓,说她是他此生挚爱,还要让岑闵为他二人赐婚?
这里每个字她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像仙人发癫做梦梦出来的一句话呢?
她惊怒道:“王爷!我跟齐桓绝无私情!否则当年冯远嶂把我送过来,我就直接一头撞死在轿子里,哪能还在这里受你盘问?!”
岑闵直起身,眸中寒星点点,看向冯清月:“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冯清月一时怒气上头,不管不顾道:“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我不知道您刚说的这是哪门子的事,但若是您有些戴绿帽子的癖好,可别牵扯上我!”
岑闵觉得自己一颗心仿佛被冯清月抓到手里肆意玩、弄。他眼睛酸涩几乎要流下眼泪,明明心底还有强烈的愤怒,却不自由主地对冯清月话里的意思而感到欣喜。
适才不应当让太医走的。不然也能给他看看,看他脑中是否真的有疾。
岑闵压下将要喷涌而出的感情,语气却早已出卖了他:“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同时在心底隐秘的角落,他又觉得他没错,哪个男人能忍受下这种委屈呢?都怪冯清月,她若是一心一意爱他,爱他们的孩子,他哪里会发这么大的火?
想到孩子,他装作不经意转换了话题:“你为何不愿要这个孩子?”
冯清月冷哼一声,也学着他的样子阴阳怪气:“您是王爷,自然不知我这个小小外室的想法。”
岑闵神色不渝,又听到冯清月反问道:“您自小也算长在宫廷中,我一个外室,如果在长公主进门前有孩子,会有什么下场您不知道吗?”
岑闵心下惊痛。
他怎会没想到,但他,他一定能护住她的啊。
冯清月这是不信任他。
或许她在怪罪他,怪他要娶安婉。
想到冯清月近来的变化,岑闵心酸难忍,她是不是嫌他脏了,所以对他才不似以往。
……
洗漱罢,二人躺在床上,相隔的距离能再装下一个人。
岑闵想了又想,觉得梦中冯清月是待他称帝后才接触到那些小人,被小人教唆后才背叛他的。现在冯清月又没有接触到那些人,而且这辈子他定然对她严加看管,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接触到他们……那,要不然就跟她说一说成婚真相罢……
省得她心下不安,净做些令他心痛难忍的事。
他说干就干,伸手将冯清月揽过来:“其实我不是真的……”
话刚开头,发现不太对,冯清月怎么不似以往挣扎。
低头一看,那人已是赫然入睡。
岑闵愤愤咬了冯清月脸颊一口,这个没心没肺的坏东西,今天发生那么多事儿,她还能睡着,着实可恶。
……
-
那日之后,冯清月又好几日没见到岑闵。
她倒是乐得清静,红蕊倒有些急了。
“小姐,都怪我,要是我那天去外面给你抓药回来煮,也不会惊动王爷让你们吵架了。”
冯清月哭笑不得,拍拍红蕊的手:“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让你去的呀。该吵架谁也拦不住,听我的,你就别操这闲心了,快快带着小丫鬟们帮我分分绣线才是正道。”
红蕊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岑闵忽然推门而入。
岑闵是特意没让人通报,他想看看冯清月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眼下见冯清月在私下里也会跟丫鬟说到他,他心下甚是满意。
就应该这样。
冯清月就应该把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
他假意咳嗽两声:“红蕊,快帮你家娘子换身衣服”又装作若无其事对冯清月说:“今日休沐,我带你去流云楼长长见识。”
冯清月本对岑闵突然到来有些不满,但听到流云楼,眼睛不免亮了起来。
流云楼是上京城里有名的茶楼,中堂处时常演些新式话本子改成的戏,颇多文人雅士在此聚会宴请。冯清月在闺中时,便听说过流云楼的大名,只是此楼据说是什么邀请制,只有拿到帖子的人才可入内,所以她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不知岑闵吃错什么药,竟要带她一同前去。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影响冯清月高兴的情绪,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二人收拾妥当便坐上了马车,桐谷和红蕊都留在了家里。
一入流云楼,便有人引路,将冯清月和岑闵引上二楼视野最好的包间内。
岑闵今日穿一大红直裰,外披鹤氅,手中甚至还拿一柄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蕴藉之姿。
冯清月心下无言,大冬天扇扇子也着实少见,她越发看不懂岑闵了。
“噔噔噔……”锣鼓敲开,好戏登场。
冯清月的心神很快被台下演员们给吸引,无暇估计岑闵所思所想。
岑闵拖开凳子,施施然坐到冯清月旁边,长臂一伸将她拦到身前,又给自己和冯清月各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里。
他心下冷哼:多看些负心人不得好死的戏,总能有所警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