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内门师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林长老瞪了弟子一眼，看向眼前这个一脸理所当然提要求的小豆丁，忽然觉得心好累。但想到她那逆天的资质和《太上忘情》……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行！”

几天后，曹皎云终于摸清了外门到内门大致的路线（期间迷路三次，被巡逻弟子盘问两次，还差点误入某个长老的灵药圃触发警报，全靠锦鲤光环强行“化险为夷”——具体表现为触发警报的瞬间阵法卡顿了一下，让她有机会连滚带爬逃出来）。

这天下午杂役任务结束（她分到的任务是给灵兽园的低阶踏云兽刷毛，结果那几头踏云兽在她靠近时集体开始疯狂掉毛，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她揣着刚领到的两块下品灵石“巨款”，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投奔月月，改善伙食”的伟大征程。

凭借着模糊的方向感和“感觉这边灵气更香”的玄学指引，曹皎云七拐八绕，竟然真的摸到了天衍峰外围。然后，她被一道无形的阵法结界拦住了。

“月月！月月！我来啦！”曹皎云扯着嗓子喊。

不一会儿，阵法如水波般荡漾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和尘月换上了内门核心弟子的月白色云纹法衣，小小的人儿更显精致，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宝，你迷路迷到内门重地，还触发了一次警戒阵法的边缘波动，外门执事没给你记过？”和尘月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

曹皎云嘿嘿一笑，自动过滤吐槽：“这不没事嘛！走走走，说好的内门灵膳！今天我请客！” 她豪气地拍了拍装着两块下品灵石的储物袋。

和尘月小眉毛一挑：“你请客？用你那两块下品灵石？内门膳堂最便宜的清炒碧玉笋都要五块下品灵石一份。”

曹皎云笑容僵住：“……这么贵？！抢钱啊！”

“不然你以为核心弟子的待遇是什么？”和尘月转身带路，“跟上。林老头……咳，林长老给我预支了月例，算我借你，记得还。利息按市价，利滚利。”

曹皎云哀嚎：“月月！我们是姐妹啊！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和尘月头也不回，小奶音冷酷无情，“而且，你上次在幻境里喊‘反弹’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的感情。还有，你踩泥坑溅我一脸泥的时候也没有。”

曹皎云：“……” 完了，这丫头记仇！太上忘情没忘掉黑历史！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内门膳堂。路上遇到几个内门弟子，看到和尘月都恭敬地行礼口称“尘月师妹/师姐”，再看到她身后穿着灰扑扑外门弟子服、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曹皎云，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曹皎云浑然不觉，还在小声跟和尘月嘀咕：“月月，你看那个人，他御剑的姿势好奇怪哦，像在划船……哎，那个师姐的发簪好漂亮，像个小蝴蝶！……哇！这池塘里的鱼会发光！能捞吗？”

和尘月目不斜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精准吐槽：“姿势奇怪是因为他灵力运行不畅，强练高阶剑诀，容易岔气。发簪是低阶防御法器，样子货，不如换成灵石实在。发光的是‘荧鳞鲤’，金丹长老养的，你捞一条，外门执事能直接把你挂山门上风干当警示牌。”

曹皎云：“……” 行，你懂的多，你毒舌，你了不起！

终于到了内门膳堂。雕梁画栋，灵气氤氲，食物的香气勾人魂魄。曹皎云看着琳琅满目、灵气四溢的菜肴，口水差点流下来。

和尘月熟练地点了几个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菜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眼睛发光的曹皎云，忽然开口：“你识海里那东西，最近安分吗？”

曹皎云正沉浸在“清炖白玉参鸡汤”的幻想中，闻言一愣：“啊？什么东西？”

“传承里，除了知识和功法，是不是还有点别的？”和尘月用小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灵果汁，大眼睛看着她，“比如……一丝让你偶尔觉得有点‘凉飕飕’、不太像那个残魂的意念？”

曹皎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仔细回想，确实，在试炼幻境时，在得知评级时，都有一瞬间极其微弱的异样感，像是平静湖面下掠过的一道冰冷阴影。

“月月，你……你怎么知道？”曹皎云压低声音，有点紧张。

“《太上忘情》对神魂层面的感知比较敏感。”和尘月语气平淡，“那东西藏得很深，但每次你情绪波动比较大，或者接触到某些强大气息（比如长老的神念），它就会像受惊的虫子一样动一下。虽然微弱，但……不太对劲。”

曹皎云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天降传承哪有那么简单！锦鲤光环背后果然有坑！

“那怎么办？”曹皎云有点慌。

“凉拌。”和尘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笋片放进嘴里，“目前它只是蛰伏，没表现出恶意。你该吃吃，该喝喝，努力修炼。真等它冒头作妖……” 她咽下笋片，小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大不了我引动一丝太上忘情意，帮你把它冻成冰渣。或者，你试试用你的锦鲤光环‘反弹’它？”

曹皎云：“……” 她看着和尘月一本正经说“冻成冰渣”的样子，再看看眼前香气扑鼻的饭菜，忽然觉得压力山大。

这大宗门的日子，果然“朴实无华”且“充满惊喜”啊！一边是毒舌幼崽闺蜜，一边是识海里的不定时炸弹，中间还夹着她这个努力想靠锦鲤光环吃饭的杂灵根……未来的日子，想想就“刺激”！

她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地叉起一大块灵兽肉：“管他呢！先吃饱再说！天塌下来有月月顶着！” 大不了……一起被砸！

和尘月看着她的吃相，默默把自己的盘子往旁边挪了挪，防止被波及，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嫌弃和“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嗯，今天的内门灵膳，似乎格外“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