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这样的,”奚风远拂开肆意盛开的花丛,在徒弟的另一边坐下,“但你娘她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沈芥要是能堂堂正正做掉他爹,那不也显得沈家当年死的人很冤?
“不过她们也只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武器,提供暗器,提供毒药,提供符咒……总之,提供了除请神上身以外所有的帮助,奚风远摊手,“要不是规定了必须亲手杀死陆行才能继承他的力量,你家小晴恨不得上去代打。”
就算这样,龙女晴她们也没闲着,趁父子俩决斗时,把陆家所有人绑了。
完事了让沈芥挑几个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奚缘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如果娘亲她们提供的道具能让沈芥打赢他爹,那没理由我打不过那个谁啊!”
好多年没见过面的晚辈,和她这个宝贝女儿,奚缘觉得,还是自己更被偏爱一些吧?
这奚风远就不知道了,他又不在现场,他也没沈清卿那么拉得下脸,说什么路过啊,徒弟走错路了啊……总之误打误撞到了魔界。
奚缘看出她师父的无知,也不打击他,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既然魔族因为无法飞升而逐渐变态,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飞升的仙人也会因为困在仙界哪也去不了而……做出一些比较难以理解的事?”
奚风远心说怎么会呢,天界四个天君,自己飞升后光是挑拨离间都能看他们斗很久吧?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魔尊钟离于野不就是天界下来的吗?这么多年她除了干好事,别的是一件也没落下。
看来是相当无聊了。
奚缘见她师父再次沉默,不由得语重心长道:“师父啊,虽然你这把年纪已经是功成名就了,但飞升后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徒弟在下面吃苦好吗?”
奚风远不明所以地点头,他直觉徒弟的目的还未暴露,便静静观看她的表演。
“所以你在上面可要好好奋斗,”奚缘给他鼓劲,“争取你徒弟飞升后就有天君做!”
那可有得奋斗了,这要求都敢提,他还是太惯着徒弟了,奚风远决心要给奚缘一个坏脸色看看。
于是他无视异想天开的奚缘,让莫等讲讲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莫等有些迷茫。
在他的视角里,其实没发生什么,他虽然在魔界为奚缘的财产奔波,也参与了龙女晴的行动,但一直是置身事外的状态。
用人话说就是,她们也不带他玩。
龙女晴带着几个姐妹在陆家为非作歹时,他和沈清卿在一左一右守大门,后来出了些事,大抵是沈芥血要掉完了,沈清卿便被叫进去,于是他只剩下一个人守大门。
过了许久,守大门的工作结束了,龙女晴给他发了点特产,让他自己一边玩去,刚好奚缘大喊救命,莫等就从魔界连夜赶回来了。
相当无聊的生活。
奚缘拉着灯灯的衣服艰难地坐起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也不是什么也没干,你起码救了我一条小命。”
“嗯,”莫等说,“我很庆幸。”
庆幸他来得如此及时。
奚风远说:“停。”
你们不要这样好吗,他好怕下一秒这两人就要抱在一起互诉衷情了,这样一来不说他女神还能不能降世了,就说这年纪也不对啊!
灯灯看着刚成年,但起码活了一百来年了,他徒弟还没十七!
虽然她脚踏三条船!但她还是个孩子啊!
奚缘拧过头,脸上不挂着久前同款的震惊表情:“你怎么还在这?”
“来给你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不要听?”奚风远的心思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爱听不听,不听他可就走了。
奚缘又懒洋洋地躺下来,揪过几朵粉白色的花遮在脸上,示意您说吧,她可以当做睡前故事听。
毕竟灯灯讲的乱七八糟的,她光是理解就耗尽了力气,真的睡不着。
“事情要从半个月说起。”
半个月前,有些门路的修仙者都知道修仙界第一宗门又要派人外出招生了。
去年没选上的经过一年的沉淀,就会想这次自己又行了,这觉得自己行的人一多,就出现了行人……啊不是,就滋生了一些产业。
比如说宗门报名交钱包过啊,上头有人交钱引荐啊……总的来说,就是坑钱的。
不过故事的主角余则了不同,他是冲着别人的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