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辱斯文。”
容淮南脑子腾地炸裂,简直火冒三丈,他啊的一声!
“讨债鬼,肯定是讨债鬼!”容淮南本性毕露,勉强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他让容决进屋,马上说:“不准去二楼的房间,里头所有的东西你都不能动。”
“不然回来有你好果子吃。”容淮南问:“你是不是叫那个球?”
“我弟暂时嗝屁了。”
“我叫容决。”
“斩立决的决。”
容淮南,头更痛了。
他眼巴巴望着容决自来熟往二楼走,自动打开门。
容决把门轻锁,堂而皇之往游行睡着的床上一扑,他滚了下,心想,就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好熟悉的味道。
来自于母亲,安心的味道。
但他并不想称作游行母亲,这个游行,其实就是个任性无比的瘪犊子。
除了任性,一事无成。
叫苦连天,而且脑子根本不会转弯,一根筋。
容决皱起眉头,揣着一身湿气到被窝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委屈,咋别人的家庭都那么温暖,而自己都不被允许来看看自己的亲人呢?
自己弟弟。
是个笨蛋吧。
容决很乖地趴床铺棉被上,小声抱怨:“容千,你好笨。”
·
凌晨一两点,洛城某家游行落榻的酒店。
游行自梦中惊醒,他起身,半个身子靠手的力量撑起来。
此刻屋内安谧,容倾出去喝温水了。
游行摁灯,床头边一坨暖黄的白光,照亮了房间内。
昏黄如昼。
游行摁住自己的头,容倾开门进来,端了两个杯子,他把牛奶递给游行,说:“补充点体力。”
游行接了,剜他一眼,“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有人是不是要偷袭我?”
游行喝了口,把杯子还给容倾,眼瞧着容倾黑衬衫扣子扯得七七八八,他盖住自己的脸,“我又昏过去了?”
容倾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放好杯子,他坐到床边,手去拉过游行的脚踝。
他扯游行坐到自己身上,手也去碰游行的腰,往下探了探,手背触到湿润的痕迹,说:“水怎么这么多?”
游行对于魅魔发情期的体质很没办法,他几乎是如若无骨地贴着容倾的身体,眼神也欲语还休,望他,无奈,道:“我也很无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容倾去捏游行躲开的脸,怼着劲儿吻了下他,叹息说:“不必为自己的体质在意,享受就好。”
游行手扣紧他脖子,眼波流转,道尽痴与缠。
“如果可以,我跟你,真不该是这样。”
“你从前,还是天使长,我……”
容倾望他的眼睛,目光缱绻温柔。
“在我当天使长的时候,我老师告诉我,做人要行得端,做得正。”
“我来了湛海之后,我妈告诉我,做人要像水,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对着干,”容倾捏游行下颌深吻,胸膛也心跳剧烈,说:“当初神界审判我,其实不是没有回旋之地,只是我太是非黑白了。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怎么说呢,我没给梵天留面子。”
游行眉头捏起,叹了口气。
容倾又要吃他了。
游行还是感觉容倾凶,呢喃说:“男人的面子真烦……”
“你轻点嘛……”游行想容倾真的太可恶了。
影子摇晃,像粘稠的雨雾。
游行偶尔想到湛海的立春。
当下雨的时候,绿色的森林就像是长出来的圆圆蘑菇。
雨丝成线,一节又一节。
豆大的雨滴砸落,岁月的节奏安静而舒缓。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能抵抗来自容倾的吻,尽管魅魔这个词语,不是太好,可容倾弄他,他还是很舒服的。
情到浓时,容倾让他喊:“乖,喊哥哥。”
游行烦了,使劲挠他,“你没吃饭?”
容倾没耐心,他逼得游行喊了他好多声哥哥,才堪堪罢休。
屋外风霜俱寂时,容倾拿了买的矿泉水喝了口,他手去贴游行潮热脸颊,说:“非得招我?”
游行脸埋枕头里,“我体力不好,就你能。”
容倾气笑,“我天天练。”
游行耳根子彻底红了,他幽怨地讲:“不公平!你不是打不过我吗!”
“难道,你都是让我?!”游行说:“难道,每次我打赢你,你都是让我?!”
容倾想了想,“你才知道?”
换作游行气笑了,“你就可劲招我,是吧?”
容倾没否认,“不这么做,你不会出来找我玩,我很无聊。”
“你打仗就不无聊了呀!”游行整个脸埋在枕头里,“你从来都不做人。”
容倾想游行还真自觉,这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当初就是在钓他,只不过这根筋也太迟缓了。他笑了笑,“不存在顺水推舟,只有蓄意而为。”
“那,那……容千跟容决那一次呢?!”游行堵他,存心让他不好受。
容倾那方面从来都狂暴,简直是毋庸置疑。
他很喜欢这种,但今天他当真温柔如水,让他有些恍惚了。
“那真的是顺水推舟了。”容倾坐到游行身旁,甩了自己的黑衬衣,“本来就不喜欢神界,谁还没个桀骜的时候。”
黑衬衣都湿了。
游行扯过被子,盖好自己。
“哦。”
容倾找了件新的睡衣换上,一把连被子一起搂过来游行,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啊……”
“哦。”
容倾说:“我要去一趟伯爵夫人府上,得走了。”
游行啊了声:“才五点。”
容倾也困,打了个哈欠,“胡嫚珊周一早上会去教堂做礼拜,我得去看看,拜访一下她。”
游行眼皮挨了亲,容倾对他说:“比较难搞的几个人我得搞定,不然没好日子过。”
游行感觉容倾话里有话,但又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
他魔力又上一层,这会儿容倾亲他,讲话还情意绵绵,游行语气也柔了,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倾:“这么听话啊?”
游行嘟囔一句:“怎么,不行吗?我就黏,我就不想你现在走,不行吗?”
容倾:“那我陪你一天吧?”
游行推他:“去洗澡!”
容倾掀开被子,打横抄起游行膝盖。
浴室内,水声哗啦,依旧传出某些喘息。
很快天明,游行跟容倾一起睡到第二天十一二点。
洛城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湛海也是。
本来这个点是吃饭了,偏偏徐珊珊带着自己女儿来菜市场买菜。
菜市场的大妈穿着围裙,哐哐拿砍刀剁肉。
徐珊珊买了点排骨,又去买了点姜跟料酒,芙芙朝着要去吃蛋糕。徐珊珊带着女儿去了面包店买草莓千层,当她推开门,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蛋糕店门前,与她擦肩而过!
徐珊珊至死也不能忘了这个身影。
这个人,杀了她姐姐跟妈妈!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