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遇住院了。
游行出院。
按理来说是件大好事,可游行污染值过高,也就根本出不去。
容倾没多说什么,游行发现,容倾让谢折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跑上跑下安排警卫。
容倾来陪他,一直拉他的手没放,游行嘴角噙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
游行别扭,可他不拒绝。
牵手很……安心,对方身上的香气很安定。
游行越来越别扭,他试图甩开容倾钳住自己的手。
可当面前出现某道声音时,容倾快速拉着他躲到一堵墙外,他把白玉般的手竖到自己唇边,柔声道:“是陈露杀。”
游行又听他说话,耳朵痒痒的,“还有池忱。”
游行心里莫名高兴了点儿。
他忍不住跟容倾说:“你当贼啊?”
容倾笑了, “不喜欢就不看见他。”
游行好笑说,“那我还不喜欢看见你呢……”
容倾对他说:“不生我气了?”
游行不可能不生气,可容倾把他的手拽得死紧死紧,一点儿也不放。
游行抿唇,“你要不要脸?”
容倾捂住他的嘴,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好乖的,是不是?”
游行耳根酥软,不想再挣扎。
容倾声线很低,低沉沙哑,如大提琴。
游行烦躁,那点烦躁的心情跟心底的生气在打架。
容倾干脆就地跟他道歉,“你不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游行最恨他这种,一个肘击。
容倾嘶了声。
他追上自己。
直到警报声响,容倾扯住游行的手腕就跑,还打横抱起他。
游行被抱住,心安定了点。
他环住容倾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今天才来接我回家,还骂我?”
容倾长身玉立,游行趴他胸口,就不说话了。
游行感觉容倾有话跟自己说,他试图挣扎,容倾靠在他耳畔,解释道:“全球污染物爆发后,我感染冰变污染物,得到力量杀掉梵天。”
“你六岁那年,我原来的身体已经压不住污染物的侵蚀,力量耗尽,不是我不想,”容倾贴着游行耳畔,可他觉得容倾还是在撒谎,他就是个骗子。
容倾耐心跟他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有丢掉你的想法,但……”
游行眼看自己的想法被确定,他呆愣住,愕然一下,又气得揪容倾头发,拔高声调,压嗓道:“我那么相信你,你真的要扔了我?”
容倾吃痛。
“你又冤枉我?”
容倾瞪他,游行看了看他。
男人气质矜贵,雪肤乌发,惹人心动。
哪知……又骗他!
游行揪容倾头发:“你——”
当年呢,容倾被梵天冤枉说偷走了神界的圣剑,然后就被梵天制裁了,而他的好友谢知节跟解逢花纷纷倒戈莉莉丝,容倾险些死了。
游行松开手,干脆默不作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送到容倾嘴里,容倾看了看他,无奈,“真的这么恨我啊?”
游行觉得那倒不至于,只是容倾骗人,就很可恶了。
容倾又对他笑,游行在看到他笑后,心情轻快了。
两个人靠在一起,很近。
·
二人避开陈露杀,游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随手看望了下瘸腿师傅舒遇,他看对方还睡得死,也没关系,嘱咐了洛九夜几声,原本还想问洛九夜怎么了,结果洛九夜对他说:“我怎么回答你这些问题,你安全就好了呀。”
游行直觉感觉不对,他认识的洛九夜,是一个单身汉,没有故事。
他看洛九夜陷入沉思,又看他深呼吸一口气,于是说:“那好吧。”
洛九夜随口道:“没事,我当医生的,看到你安全,我就很安心了。”
“但是你放心,我医生只是当医生,你误会我跟池忱同流合污,也正常,我理解你,但我跟他的确是认识,至于其他的,你不要问我。”
游行看洛九夜这么对他说话,他看洛九夜手腕上一直戴着一串佛珠,而且发白了。
他手无意识指了指它。
游行张了张嘴,洛九夜神色微变,却还是不愿意说什么。
游行并不想刨根究底,过了会儿,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游行没想到,会在医院走廊,碰见故人。
如同很多失去的友情,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他与陈露杀,高中时代三年好友,大学时代也算是联系频繁,虽然不那么亲近,但高中时代两个人住一个寝室,一起说考湛海大学的日子历历在目。
陈露杀,却对他被伤害,视而不见,还……蓄意谋杀他,就很可恶了。
陈露杀长得俊美,右眼角有泪痣。
游行听他说:“你醒了?”
游行不高兴,陈露杀又对他说:“我来接你回联合署。”
嚯。
游行好笑,“你真是一如多年,精致利己主义从未改变啊!”
陈露杀瞪他,“那寂白呢?陈寂白跟你关系好,你很高兴,是不是?”
游行:“哦,你是说,把自己弟弟送进监狱,还是说,继任萧时安大监察官的身份,本该是陈寂白,而不是你?!”
陈露杀被游行戳到痛脚,他攥住游行胳膊,瞪视他,“跟我回联合署。”
联合署是管理污染者的地方,按照游行现在这个情况,回去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可他醒了,对于池忱跟陈露杀威胁还蛮大。
因为他职位比他们高,而且他跟审判院很熟,然而审判院是不会管理污染者肆虐的。
游姝父亲游溯掌权,陈晔开跟陈露杀关系也不咋样。
游行不陪他们玩这种游戏,他抽出自己的手,好笑说:“别这么下贱啊。”
“这不符合你尊贵的大监察官的身份啊……”
陈露杀嘴唇抿紧,游行看到了挺高兴,就道:“谁陪你们玩儿,我玩我的。”
游行就差没把滚字当面对陈露杀讲。
池忱出现了,他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出现,笑着对游行说:“游大监察官,看到我,很奇怪吗?”
游行看陈露杀跟池忱关系不错,露出了笑,“恭喜大监察官先生出院。”
他嘲讽游行说:“死了母亲,你不该哭一哭吗?”
游行没理他。
池忱向来不被他放在眼里。
懒都懒得搭理。
过了片刻,陈寂白出现。
男人皮肤皙白,带着江南山水的气息,他对游行笑得很甜。
游行不以为意。
他心道这是捅了马蜂窝,过去一波波的人又出现,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陈寂白也是高中时代陈露杀背弃他后,主动接近他的人。
他们关系也不错,但游行得知陈寂白曾经的接触别有用心,以及陈寂白死了其实是陈露杀铺路,而且他忙得要死要活后,游行就觉得他妈的就该谁也不欠谁。
唯一欠的,就只有容倾。
游行想,他双标,不是一天两天。
他听陈寂白对池忱说:“好弟弟,监察官当得好爽呀,来炫耀啊,来快活啊,来造作啊……”
游行见陈寂白走到陈露杀面前,好笑说:“最不讨喜的畜生来叫了,你也不知道让他收敛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多心,要让他清醒清醒点,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池忱是陈晔开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