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希耸了耸肩,“可能是吧,我妈没告诉我。”
季凌希季凌希,季老师和凌老师的希望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何若楠忽然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儿,身上的校服外套紧贴在裸露的皮肤上,而校服的主人,正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我……还是还你吧。”何若楠说着就要脱外套,仿佛这样,就能将灼烧的感觉驱赶。
“别啊,希哥不会介意的。”没等季凌希回答,谢小洁先拦下了何若楠的手。
“对了,你还没和我说呢,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小洁继续问道:“又是邱心怡吧?”
何若楠苦笑一声,“还有丁奇乐。”
“他们怎么这样啊!你不和老师说吗?”
“算了,都过去了。我今天回去洗洗就好。”
说得轻松,可哪有那么容易过去呢?
也许对其他人来说,不过就是个热闹,看一看确实就过去了,可是对何若楠来说,却是一场暴风雨的开始。
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家,何家宝破天荒地在家里看电视。
屋子里一股饭菜香气和油气混杂的味道,还飘着浓烈的酒气。
何若楠瞄了一眼,果然,茶几上摆着两瓶啤酒,一瓶已经喝光了,一瓶还剩一半,还有一盒外面买回来还没吃完的炒面。
何家宝听到动静,转过头瞟了一眼何若楠,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他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看着电视喝着啤酒。
何若楠走过去,将今天祖老师找回的四十六块钱放在茶几上,“这是学费的找零。”
说完低下头,往自己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酒瓶重重砸在茶几上的声音。
又是这样无端的发火,何若楠在看到那两瓶酒时就该想到的。
“你给我滚过来!”何家宝大声吼道。
何若楠脚步一顿,原地转了个身,却没有向前走。
何家宝将手里筷子一扔,骂道:“回家也不知道喊人,你妈死了以后你就整天这副死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也死了。你自己说说,有多久没叫过我‘爸’了?”
何若楠不回答,再一次激怒了何家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啊?!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在这个家里说话还有没有分量了!”
手边的啤酒瓶被何家宝握住瓶颈拿起,何若楠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家宝。过去就算挨打,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拿皮带抽,这可是啤酒瓶,搞不好要见血的。何家宝今天是疯了吗?
何若楠警惕地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看你是忘了我是你爸了,让你长长记性。叫不叫人?”
“不叫。”
“再说一遍?”
“不叫!”
何家宝将啤酒瓶往墙上一砸,“砰”地一声,玻璃渣子飞溅起来,其中有一小块擦着何若楠右脸脸颊飞过去。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片刻后,细细密密的疼痛从脸颊传来,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疼的地方,手指沾染上了血。
何若楠看着手上的血渍突然就笑了,她缓缓抬头,盯着何家宝有些微凸的双眼,平静地质问道:“你配吗?从我出生开始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
何家宝将手中破碎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扔,快步朝何若楠走去,揪起她的衣领骂道:“我不配??没有我你吃什么穿什么?没有我你连书都没得读!就凭我花钱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就得喊我一声‘爸’!”
何若楠嘴唇动了动,倔强地盯着何家宝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可她心里觉得悲凉,何家宝说得没错,要是没有何家宝,她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读书了。
“瞪什么瞪?!”何家宝一巴掌甩了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何若楠反应过来,何家宝忽地扯着她身上的那件校服外套说:“这是谁的衣服?啊?!这么大一看就不是你的!偷来的?男同学给的?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背着我在学校偷偷谈恋爱?!”
“给我脱下来!”何家宝边说边拉扯着,将她身上的外套扯下。
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哪里能对抗成年人的力气,况且何若楠细胳膊细腿的,没两下就被制住了。
刚才那一巴掌没有把她打哭,可这一场拉扯,却让她感到羞耻。何若楠控制不住地呜咽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外套被脱下,露出里面脏污的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