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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允洄心里是做足了准备的,但他没有想过二太太的手脚这样快,他和平常一样和兄弟们出门跑马。
不同的是,行到半程,刚要出城门,徐允满就追上来了。
他难得对他有个好脸色,招呼身后的人快些过来,而后为他介绍了一个新面孔。
“六哥,这是我的朋友,宁二哥。”他声音爽朗,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多么亲近。
身后马儿蹄声滴滴答答,那人靠近过来,明明是徐允满带来的人,但却是直接奔着徐允洄而来。
那男子二十上下,穿着不算华贵,但盛在清雅,骑着白色带黑色杂毛的瘦马,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读书人。
徐允洄心生疑惑,先打量了一番,但眨眼间就反应过来。徐允满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他亲近,只能是有人安排。
父亲不会做这等无用事,他不关心婚丧嫁娶这样的‘小事’,还不如他酿的梅子酒重要。
那便只能是母亲安排的,黄氏跟他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最近还能有什么事情,恐怕就是二太太选定的人家之一,这是找人先来相看呢。
他寻思,这人看起来家世一般,但也不是什么贫民百姓,像念过些书的。
那叫宁二哥的青年男子,一见徐允洄的风姿容貌,便愣了下神,随即迸发出更大的热情,脸色的笑容更加三分。
他只听过两年前他中秀才的事情,还未曾打听到他的相貌如此出众,妹妹这下能放下心了。
“早听说过徐六弟是少年英才,早早中了秀才的。不料这样貌跟才学相比更胜一筹啊。”
徐允满闻言哈哈直笑,笑的牙不见眼,满含恶意道:“宁二哥说的是,我六哥长得确实好看。”
这是说徐允洄长的像花瓶呢,他这会不笑什么时候笑。
徐允洄扯扯嘴角,一副懒得计较但又切实不爽的样子。
宁二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次跟二人寒暄,并不冷落谁。问了徐允洄常看的书,便要问徐允满爱喝的茶,还真以为他俩是好兄弟呢。
徐允洄自然不喜欢这种问来问去的愣头青,有心冷落他,但徐允满一个劲儿的替他说话,他也不好做的过分。
出门在外便都是徐府子弟,哪里能表现出他跟徐允满其实不和的真相。旁人见了,也只会说他冒昧不知礼数,谁管你那套嫡嫡庶庶的。
“却不知宁二哥家在何处,弟弟日后登门奉上拜贴请二哥一起来玩。”
他不耐烦跟两人说来说去的打哑谜,直接问了他的出身。
“家父是江城主簿,我家就在洞听路左手第三家,宁府。”
哦,江城主簿是九品,原是个小官家庭。
徐允洄可不信二太太会尽心尽力给他选,但总也要选个大差不差的,不可能找个商户之流的来恶心他。这么着不仅不能达成目的,还惹人发笑。
门第低些,倒是合她路子,若是家风清正,徐允洄倒觉得并无不可。
不过他看这人方才的表现,可是个百分百的愣头青,可见是没什么大出息的。
这种人的妹妹,若是像他三分,那说话做事可会让人头疼了。
徐允洄就像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一般,反正这事也没放在明面上跟他说。提前拒绝还显得自作多情了,就先暗地去了解一下这宁家有没有旁的什么不足之处,再考虑考虑。
他这会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呆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是蠢毒即可。
聪明人还有善心的不多,但老实人多半还是没坏心的。
只是他看着徐允满一脸坏笑的样子,总觉得心里不安,就算是二太太吩咐,徐允满可不是那种乖乖听娘亲话的好小孩,这会如此配合,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下着套给他呢。
宁二哥亲亲热热的跟着徐允洄,又说:“还未跟徐六弟通过名讳,在下宁自鸣,字语默。”
徐允洄跟他互通姓名,补充了句:“弟还未有字,并未及冠,也无师承。”
那宁二哥不愧是叫自鸣,简直一语惊人:“家父正喜欢给人取字,若是有幸,正好能给六弟取。”
无亲无故,怎会给人随意取字,他这是把暗地相看的事情漏了个底掉。
真是个蠢货。
旁边几个听见的兄弟都笑出声来,打趣徐允洄:“六哥/弟,还不谢谢宁二哥的好意。
徐允洄没理他们,也没理宁自鸣,一骑独行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