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欧阳雪跟着过去,到了寝室,欧阳雪也不着急让卫溪躺床榻上,并给她备好一杯温水道:“你先喝口水。”
“好。”卫溪接过去刚仰头,欧阳雪用手拖着她后脑勺。
“你要一点一点地喝,趁热喝光了。”见卫溪按她的话喝了这杯温水,又对竦涟道:“你把娘娘头上的头饰全都卸掉,妆容也卸了,衣裳都脱了,就留她的里衣。”
“你要对娘娘做什么?”竦涟虽一边照做,却又一边不放心欧阳雪要对卫溪做什么。
“奴婢懂得一点医学,想亲自看看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欧阳雪道。
“你?”竦涟停下手,扭头上下打量欧阳雪,难以置信:“凭你也会瞧病?”心里了然到她方才为何不请太医了,警惕道:“万一你看差了,岂不是更要娘娘的命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欧阳雪存心要卫溪死的意思。
欧阳雪为难地看向卫溪:“娘娘,这……”又为难地看向竦涟,竦涟脸色黑一线。
“竦涟不得无礼……”卫溪似乎忘了欧阳雪现在的身份,还把她看成文贤纯皇后,道:“听她的话,快安置了本宫。”
“是。”竦涟虽然点头,但语气悻悻地继续卸了卫溪妆容。
欧阳雪把卫溪的杯盏放在桌子上,回过身与竦涟一起把卫溪的轻烟纱袍脱了,待脱到里面衣袍的裤子时,欧阳雪愣住了。
宁昭容的裤子上有斑驳的血色,她吃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竦涟觉得欧阳雪大惊小怪的,道:“娘娘来月事才这般,你也是女人,连这个都不懂吗?”
“来了有多少天了?”欧阳雪不关心竦涟的口气,她只盯着那血色来的蹊跷,似乎不像来月事的颜色。
“这……”竦涟扭头看着卫溪,卫溪暗暗对她点头,竦涟又不解地说道:“娘娘自从前年开始来月事断断续续的,直到现在还未来完。”
“那之前呢?前年之前来月事怎么样?”
“前年之前一直未来月事。”竦涟说着也觉得蹊跷,索性说得更多道:“娘娘自从生了二皇子后,月子没做好就一直没有来月事了。”
“那时候娘娘做月子,恶露是否来过?”欧阳雪继续问清楚了,她不相信卫溪得的是她那种不好预感的病症。
“之前娘娘生二皇子有过产后出血过多,那时候后宫人心惶惶,都以为娘娘那次生产有血光大灾……”
一种黑暗的场景冲击了一下欧阳雪的脑里,她马上想起当时她还是皇后,卫溪当时是婕妤的时候,她即将临盆之际,正是太后忌惮她的时候,而她有皇帝庇佑,太后不好拿她怎样,只一心让皇帝多多留心她们赵家的女儿,可是太后无法发难文贤纯皇后,就只能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卫溪,说她有血光之灾才会产后大出血。那时候古人都十分迷信,后宫和皇帝也不例外,就在卫溪产下二皇子之后不久,就让卫溪跪在佛祖寺堂跪了一个月,那时候卫溪就没来及做好月子……
思路回转,欧阳雪才发现卫溪此次病症都是从那时候没坐月子开始就连累了她的身体,耗光了她所有精力。
“原来都是因为我……”她猛地抬头,双手紧握卫溪的双臂激动道:“都是因为我……我……”
卫溪见她激动的样子唯恐暴露她本来面目,连忙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然后对竦涟怒道:“竦涟休得胡言,不许再说了。”
竦涟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就看不惯卫溪宽容对待欧阳雪,心渐渐感到不平,忍不住道:“奴婢说的都是实情,雪儿你为何在娘娘面前这般说话,说的好像都是我的不是,我又没招惹你什么!”
欧阳雪知道竦涟说这些话误会了,心情平复一下道:“竦姑姑误会了,我说的都与你无关。但是……”她抬眸看向卫溪道:“事已至此,还是让我好好帮你查看一番,好吗?”
卫溪怕欧阳雪接下来更激动不已,又怕她看出她的病症难免心情不宁,本想拒绝,可是看她说话那么真挚诚恳,如同之前她是皇后时也是这般处处照顾保护着她。
“嗯。”卫溪平静地点头。
欧阳雪扶着卫溪上床榻内,并叫竦涟挂下帐帘,帐帘内卫溪脱去里衣,只留了亵衣,亵衣只露出她的肉色,但欧阳雪不看她的皮肤,而是看她的妇科,好一会儿她看着那里低呼一声,满脑子全都炸开得一片空白,真应了她不好的预感。
“娘娘怎么了?没事吧?”竦涟听到欧阳雪低声惊呼,不安地问道。
“欧阳雪怎么了?”听着帐外人的焦急声音,里面卫溪见欧阳雪跪在上面僵硬不动。
欧阳雪微微醒回了神,而身子颤抖一下,抬头看向卫溪,嘴唇蠕动地努力道:“没事。”然后心虚地掀帘出来,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不要露出异样,就连下了床榻也要一丝不苟地下来,唯恐摔一跤被她们看破她沉重的心事。
她直直走到前面的桌前,看着上面摆着茶壶,她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慌张和痛苦的力量全都转接到手中握着的杯盏,紧紧地握着,差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