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竦涟无法揣摩卫溪此时怎么想处置欧阳雪,出声询问。
“你想的够周到的。”卫溪终于开了金口,语气比刚才和缓一点,但威严还在:“方方面面都替本宫想到了,不只得了绿玉她们的同情,就连皇上你也都算计到了——好一计‘一箭双雕’呀!”
“奴婢不敢,娘娘谬赞了。”欧阳雪听着卫溪口气,心里暗暗舒了长气。
“娘娘,这......”竦涟摸不准卫溪的决定,只好疑惑一声。
“你想法虽好——”卫溪继续对欧阳雪道,“但你错在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是,玫修仪与本宫比较交好,但你要明白在这个宫里最要不得的是托付真心,你既然死心塌地地跟着本宫,必须事事都必须要过问本宫才是,所以这次虽免了你的死罪,但活罪难逃!”
“是,娘娘说的是。”卫溪口气虽然差点,但欧阳雪总感觉她说话口气似乎得到谁的熏陶。
“娘娘您这是打算放过她了吗?”竦涟质询道。
“竦涟对她从轻发落,叫她好好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卫溪转身进了内殿。
“啊......是!”竦涟慢了半拍才答应下来,卫溪的决定根本不是竦涟所想的。
从轻发落也太便宜她了!竦涟心里十分不甘,但听从卫溪的话去做了。
“雪儿你跪在这里,不到夜里不准吃饭睡觉休息。”竦涟朝周围招手,“你们所有的都把手里活停下来,所有人都围着这里都看看,看看这个背着主儿在宫外嚼舌根的下场,都围着看一个时辰后再干活!”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听竦涟的围着欧阳雪看,见欧阳雪罚跪在地上,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暗地里都幸灾乐祸地嘲笑着。
纵有千种冤枉与委屈,这里的人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欧阳雪知道自己今天这么一心一意为了如意轩着想,到最后还是被竦涟曲解她这么做的用意。
罢了,自己都被周围人淹没在他们指责的唾沫里,果真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清白了。
竦涟看着场面挺满意地进了内殿,却发现卫溪没有回寝室,而是坐在檀香木的圆墩上干坐着,一只手握拳支撑在圆桌上。
“主儿,你怎么坐在这里,小心着了风寒。”竦涟走过去便要去搀扶。
卫溪没有动,也在竦涟快走近对她举手之劳时,她薄怒起来:“本宫说过要对她从轻发落,你给她罚跪就算了,怎么还叫那么多宫人围观她,还有你说的那些话未免太严重了,你这么做不就让她一个初入宫的宫女有何颜面呆在这里?”
竦涟弯起漂亮的嘴角,宛如母亲哄孩子般:“主儿你就是太心善,舍不得惩罚那个孩子。依奴婢来看,她不该因为受了凤栖宫闭门羹,就把所有怨气往如意轩撒来。”
卫溪抬眸瞧向竦涟,神色一凛:“她哪里撒了怨气?”
竦涟很意外卫溪会用这种目光看她,她十分不解。
“你不是怀疑那个孩子是玫修仪的细作吧?”
竦涟正要点头,却听到卫溪冷哼一声,竦涟更加狐疑。
“本宫与玫修仪相处也很久了,住在奉承宫与她朝夕相处也不下四五年了,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嫔位,住在云凌宫里的经洛阁,本就不起眼的宫殿,连她这个人在皇上眼前都是可有可无。要不是文贤纯皇后一心要和睦六宫、要为皇上绵延子嗣,经常推荐玫修仪,让玫修仪有机会一展才华,才得以让皇上注意到她,直到晋了婕妤才搬到奉承宫当了一宫主位,而本宫那时候也正好住在奉承宫的如意轩。直到先皇后甍逝,玫修仪突然改了平常的秉性,却要效仿文贤纯皇后的脾性迎合皇上,才有了她今日的修仪。”
“再怎么效仿文贤纯皇后也是东施效颦!”竦涟不屑道。
卫溪静默看她一眼也没否认,而是继续娓娓道来:“可是她越是这样效仿得惟妙惟俏,本宫越是反感她的惺惺作态,所以与她交往的少了,也不愿多搭理她了,而她继续做她的东施效颦,所以我和她之间只是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说着雪儿罚跪的事,竦涟听着听着卫溪怎么扯到与玫修仪之前的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