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观察着四周,小镇很干净,不,应该是干净得过分。
从小道到大道,整个小镇除开他们,再无一点人烟气息,安静整洁到死寂。
比起其他心惊胆战、戒备四周的人,他倒是对周遭一切,一副兴致勃勃的样。
啊,不对,跟在他身后那一位,也挺有兴致。
从目前看不出异样的小镇,收回探究之心,走到寸头男人身边,询问:
“你好,先生,迟意,你似乎现在情况很了解?”
于辞也没多避讳:
“于辞,都是第一次?
你们是在凌晨,坐上突然出现的无人交通工具,发现并不能离开,搭载收音机播放一段离奇且卡段的内容后,出现在这里。”
迟意在于辞说完名字时,眸光一闪认真打量几眼面前人,走在最后的戴眼镜男生接话:
“对,没有错,我们本来打算打车回酒店,车牌是正确的,上车关门发现没有司机想离开发现车门完全锁死,奇怪收音机说完,转眼就到这里。”
终于热得受不了,脱下外衣的男子,烦躁扯着领口:
“我,我是坐的夜班公交车。”
迟意:“下大雪没注意,上了贼车。”
慕轻察觉所有人视线落在他身上,无辜指了指嘴。
迟意一时失语:
“…你说。”
“我,当然是因为亲爱的你在…”
听个开头,就像知道对方后面会何种口出惊人,迟意礼貌建议道:
“您还是继续闭着吧。”
于辞往下解释:
“不知从何时起,每个月的16日凌晨0点,渡的世界会选择一部分人进入,而我们需要做的也就一件事情:
遵守规则,活下去,回到原本的世界,能说的不多也没用。
只剩一句:往前走,‘渡客’没有回头的路。”
迟意顺着往后看,来时小道被四周吞噬,只余黑漆漆的密林,将他们死死困在小镇中。
感受到里面似有似无的视线,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持续涌出,最后只是念念不舍收回目光,向着小镇中心走去。
“你们来都真慢啊,各位,拜神者。”
空荡荡的街道,一道苍老年迈声音突兀的响起。
凭空出现的一位老人或者是‘老人’,站在路中央自顾自的开始讲话:
“欢迎远道而来的拜神者们,来到笑口常开喜乐镇。
我是这里的镇长,愧镇长。
往后七天,你们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小镇的独特风景,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或者问--神。
再次,欢迎各位到来,请跟我来。”
愧镇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沙哑的嗓音徐徐道来:
“第一天自由活动,后续五天找到祭拜的祭品,最后一天参加本镇拜神祭典。
为神明献上祭品,祂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可还有其他问题?”
说完,愧镇长缓缓转身,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眼珠是趋于深黑几乎没有眼白。
被这样一双眼牢牢注视,人会下意识避开与之对视,白日火辣火辣的阳光直射在身上,也带不走背脊骨阵阵冒冷汗的不适感。
一时没有人提问。
迟意平静与镇长对视,按住蠢蠢欲动的手,浅笑试探:
“愧镇长,请问祭品是什么?”
其他人:??这种一看就是需要探索的问题,他会理你?
镇长继续用听着人直难受的嗓音,回答:
“祭品,是你们需要自行寻找的东西。”
其他人:wc真的答了,但和没说有区别。
迟意走近,换个方式问:
“嗯,谢谢,‘拜神者’献上什么类型的祭品,‘神’会慈悲降下恩赐?”
镇长一副死脸盯着越逼越近的人,扯动脸皮:
“虔诚信徒的祭品。”
迟意再走近一点,继续真诚询问:
“‘神’更喜死物还是活物?”
镇长语焉不详死板回复:
“是何物,答案自在你们心中。”
迟意:“……谢谢。”
------好一个事事有回应,句句无着落。
盯着愧镇长几秒,他突然凑近,微笑的拍了拍对方啥也没沾的肩膀,退回原来的地方。
于辞和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短发女士,各自一针见血的提出一个问题,得到毫无用处的答案后不再出声。
其他人也尝试,各种语言漏洞方式提问,无一例外愧镇长的嘴,是真的打不出一点粮食。
镇长答题从容自若,来者不拒,高兴的皱褶脸都咧开笑,再一次发问:
“可还有,其他问题?”
一直安安静静在旁边看戏的慕轻,闲散的目光从低头沉思的人侧脸收回,与镇长黑眼珠对视上毫无退意,顶着一张笑脸,意有所指:
“愧镇长,我还真有一个。
本地祭祀,不会是不合规的民间组织,聚众进行的非非遗真人庆典,
或,由一个神秘脑子尖尖、一语道天机不可泄露的江湖人士,传授思想教育,打开新世界观的免费教育课程?”
镇长嘚瑟的嘴角僵硬一瞬后,沉声:
“……不是。”
慕轻说到最后视线落在一人身上,故意拖着语调欢快:
“那就好,这都什么年代,封建迷信可不能搞,传xiao诈骗打击重点。
万一真的在这里沾点什么,我以后的结婚对象认为我脑子不灵光,影响后代教育怎么办,对吧亲爱的~”
愧镇长:……
迟意:……
谈话间,愧镇长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五栋三层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