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季槐兴致勃勃地从一个陶明安从未发现过的密室里推出一个巨大的箱子。
因为要用双臂推动,他必须用两条后腿支撑自身,只是在见到陶明安的时候,他的左腿便飞快的蜷缩起来,半秒钟后马上放下,再把右腿缩回来。
陶明安:……?
陶明安:“是有虱子吗?”
“啊、啊?不是,嗯是吧,不是,只是有点痒而已……”
季槐支支吾吾,一句话说得也颠三倒四,他连忙将箱子打开,献宝似的推到陶明安的面前:“你、你看!”
陶明安刚一靠近,便觉得眼前被一道光闪过,她眯起眼睛,望箱子里一瞧——好家伙,大半个人高的箱子里装得全是金银珠宝,批发货似的搭在一起。
见陶明安的目光从箱子里转回自己的脸上,又从自己脸上扫回箱子里,来来回回看个不停,季槐以为她不喜欢,连忙补救道:“是不喜欢吗?屋子里面还有,我只是挑了一些拿出来,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去屋子里面选。”
闻言,陶明安缓缓长大了嘴巴。
半晌,她才慢慢闭上。
“天哪季槐!”陶明安大叫一声,“你这是什么发言?啊啊啊真的是气死我了!”
她嗷嗷乱叫一通扑到季槐身上,故意把他的长毛揉得乱糟糟的。
为、为什么反而还生气了?
季槐僵硬地呆立在原地,直到陶明安都要把静电揉出来时他才反应过来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无师自通地从箱子里捞出几串珠玉链和金饰递到陶明安面前:“你试一试。”
“哎呀哎呀。”
陶明安接过珠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道德底线摇摇欲坠,她从中捡出一条由樱桃大小的紫色珍珠串成的长链,又挑出一双古朴的金色耳饰,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她差点没放声大笑起来。
陶明安本来还想再推辞一番,但在主人热切的眼神鼓动下,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地戴上了。
“怎么样怎么样?”她向季槐展示,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很好看……很好看,”季槐两只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黏稠的蜂蜜在搅动,他不断重复道,“很好看,特别好看。”
虽然季槐只用了简单的话语夸赞,但其中的真实陶明安又怎会体会不到?
她满意地“嘿嘿”两声,又从箱子里选了几样,在欣赏一番后她将首饰摆到季槐身前比划了两下:“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你收藏的吗?怎么没有见你戴过?”
“以前戴过的,”季槐回答,“后来就没戴了。”
“诶?”陶明安一听,顿时来劲了,“那你现在也戴戴嘛,快来看看有哪些是你戴过的?我好好奇啊。”
“嗯、嗯,你耳朵上戴的就是我以前戴过的。”季槐有些羞怯,他看着陶明安耳珠上两枚金灿灿地耳饰,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热。
这是他以前佩戴过的、如今又坠在陶明安耳上的金饰。
他还在那边兀自激动,这边陶明安听了却要摘下来:“啊,是你要用的呀?”
“不要摘呀,不要摘呀,”季槐急忙阻拦,“这是你选中的,那就是送给你的了,你戴得很好看。”
他的脸上泛起潮热,为了陶明安不要摘下,他连忙问道:“还是说因为我戴过,你觉得不好……”
“怎么会!”陶明安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这可是黄金诶,我怎么会嫌弃。”
欣赏完自己,陶明安站在箱子旁把玩挑选,又催促季槐不要磨蹭,快点也戴上珠宝让她瞧瞧。
季槐被陶明安柔柔推搡了几下,半推半就地戴上首饰,象征着地位的绿松石,线条粗犷的金饰,衬得他既妖异神秘又极具气势。
陶明安轻轻地惊叹一声,佩戴饰品的季槐一下子拉远了距离,举手投足间仿佛依稀让她窥见到多年前战力无边、被人尊敬又惧怕的妖兽狍鸮的一轮影子。
但随着季槐俯下身子仰头问她好不好看,这种威风、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一下子又淡化了。
“好看好看,”陶明安笑眯眯地夸赞,接着她问道,“怎么今天突然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了?”
“你不是说钱很重要吗?我这些虽然不是钱,但也很珍贵吧。”季槐观察着陶明安的表情,“啊,屋子里真的还有很多呢,你快来看看吧。”
说完,他便把陶明安一捞,兴冲冲地朝他装满金银珠宝的密室里跑去。
不仅金银珠宝,这几日季槐总能从一些地方翻出有意思的东西带给陶明安,可是陶明安只有一个人,再怎么样她都不可能也不能把全部东西装在身上。她想了想,干脆抓着季槐把空荡荡的宫室布置了一番。
听到要和陶明安一起布置巢穴,季槐显得很兴奋,他托举着陶明安忙上忙下,话也说个不停。
季槐难得话多,兴致还这么高,陶明安还以为他终于提起了对生活的热情,也很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