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纳鲁拉想,阿图姆不是不在乎的。
好几次她都看到阿图姆对着一串奶白色的月光石项链发呆,又听管事说,那是猫神贝斯特唯一的遗物。
她又问,猫神贝斯特和神王是什么关系?
管事只说,贝斯特曾是神王的情人。然后又想了想,补充道,“贝斯特是神王从北境带回来的孤女,也算是神王把她养大的吧。”
阿芙纳鲁拉想,阿图姆是喜欢贝斯特的。
不然,他又怎么会送她代表着爱意的月光石呢?
而如今,他又怎么会面色悲伤地对着那串月光宝石流泪呢?
“她就是你曾经身边的人吗…”阿芙纳鲁拉靠在门边喃喃道。她披着宽大温暖的狐裘,一串白色毛毛领子环绕脖间,她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心却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他在为贝斯特的离世而难过吗?只是为什么还没抓到凶手呢?
阿芙纳鲁拉看得不忍,默默两步走到阿图姆身边,轻轻解下淡色狐裘披在他身上,又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图姆寻着肩膀上的手看向来者,发现是她后,眸底的光微微闪动,却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阿芙纳鲁拉缓缓蹲下身揽住阿图姆的肩膀,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阿图姆,不哭不哭…”
“你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离开。”
透特是神界智者,神界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通晓一二。
对于埃及进入寒冬的状况,他为神王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北境与埃及一向交好,只是没想到贝斯特竟然是北欧天地共主的女儿。”
“北欧的天神生性残暴,易将恼怒降于世间。王,就算神界能抵挡来自北欧的寒冬,但人间不能。而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需要弑神者以命抵命偿还天地,让天地共主不再因儿女的离世而悲伤。”
“您知道弑神者是谁的。”
“透特。”阿图姆烦躁地揉着眉心,但紧紧蹙起的眉却再也没有舒展。
他的确知道是谁。奶白色的月光石曾告诉他真相。
阿图姆无数次回想那个雪夜,刺面的寒风仿佛顺着记忆的隧道迎面刮来。
埃及从不飘雪,可北境却永是寒冬。连绵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纵横起伏,横亘在狭长的半岛上。统治北境的神族被世人称为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这两大家族曾交替统治,战乱纷争不断。
阿图姆作为埃及神王,即位后曾受邀访问北境。
那年冬日,初雪降临,他披着厚厚的狐裘走在雪山登顶的必经之路上。那条古道是山区中唯一的路,其他地方都被雪松和白雪覆盖,看不出任何生命的痕迹。北境不同于埃及的温暖,却有着独特的冬雪魅力。阿图姆正一遍迈步向前,一遍四处张望,没来得及注意脚下,就觉得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湿透、毛发稀疏的肉球躺在雪地上瑟瑟发抖,一双灵动的小猫耳可怜地摇着,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点慰藉。它的怀中似乎抱着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阿图姆仔细看,发现是一颗奶白色的月光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