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脸都红肿的张青吃疼地捂着脸,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真不知道江珂那小子平时是怎么忍得了你这暴脾气!对了,那小子呢?怎么没给你一起回来?”
张青下意识向大丫身后瞥了一眼,没见到那个熟悉的小身板,他还有些不习惯。
提起江珂,大丫抿了抿嘴,眼睛向前白了张青一眼,没好气道。
“我今天让他去拿路引,约定好后天在城门口想见!”
大丫的话让张青瞬间明白,这场找证据合作的时间更加有限。
他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况且大丫也已经尽力,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张青的手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紧攥了起来。
一大早,柳怡帮母亲干完了家务,在告别一脸小心地母亲,少女就抱着洗衣服的木盆在河边洗起了衣服。
衣服都只是被汗液湿透了,全是酸臭味,但并不难洗,柳怡熟练地把一大堆衣服泡进水里。
望着河水缓缓进入盆里,漫过衣服,柳怡却不自觉得抬头想往河的对岸望去,那里都是男儿们汗湿的衣角和陌生的人。
柳怡眼神慌张地四处找那个人的声音,可怎么也找不到,最终只能失神地望着眼前湿透的衣服。
浅红色的衣服泡了水,颜色显得就比平时格外重了很多,红艳艳的像血,也像人体被分割的模样。
柳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即使那日自己被强迫,被迫失去了贞洁,那一刻的痛苦也不及现在自己的五分之一。
大丫和张青站在远处,亲眼瞭望到少女的哭泣,心里不知是该先庆幸当事人有后悔的余地,还是先该同情少女本身的遭遇。
经过几日的收集信息和整理,加上这件案件的作案手段其实也很简单,两人其实多少也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只是这个经过却让大丫和张青两人有些犹豫,但她们并没有选择。
人都是利己的!
不知是谁先踏出了脚,柳怡感知到有人走了过来,她蜷缩起身子,这个季节的芦苇总是生的是那么高大,一眼望去,如果看的不仔细就发现不了这里藏人。
但柳怡却突然感知到身子前有一片阴影袭来,有道稚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要哭了!再哭就要把眼睛哭肿了!”
熟悉的话语时隔十几年再一次响起,只不过眼前的是个高个子的小女孩,而不是记忆中的少年,但她们的神情却都是那么的相似。
柳怡带着泪珠的小脸看到这先是呆了一会,在大丫先是尴尬,接着紧跟着的疑惑,让她在脑海不禁想,对方在看什么啊?
下一秒,女孩放声大哭的动作吓得大丫手忙脚乱,求助的目光下一秒就向张青望去。
可那个人却比她看到这幅场景更要慌张!
果然,男人都是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大丫感受到女孩崩溃的情绪,连忙将无用的求助目光收回,她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什么也不问,不说。
只是在静静地等待怀中的女孩恢复理智,主动将头从她怀里探出,脸颊两侧不知是因久时间的哭泣还是别的染上一片绯红。
柳怡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她显然对于自己竟在比自己小的孩子哭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对大丫说了句,抱歉。
大丫并没怎么在意,毕竟像这样哄人,她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柳怡整理好着装,不好意思地对着大丫和在远处的张青笑了两下,少女腼腆的笑让两人再一次意识到为什么徐文会喜欢上她,并心甘情愿为她顶罪。
说实话,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小镇子里,柳怡长得真是十分出挑。
女孩鹅蛋般的小脸总含着三分笑意,还自带一副书卷文雅的气质,所以大丫就更好奇徐文那小子是怎么得到这为姑娘的青睐,非他不嫁。
就这姑娘的外貌和家世,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大丫完全相信这姑娘只要愿意,这消息一出,她家的门槛觉对会被那些媒婆给踏平。
柳怡似乎看出了大丫的疑惑,但她只是笑着动了动身子,让出了身边的一小块地方并招呼大丫过来,等女孩仅挨着她身边,她才招了招手,示意张青过来。
显然相比大丫,两人更为熟稔,张青心里有数地主动坐在离柳怡有一段距离的对面。
柳怡见此,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当看到张青那一刻,她就知道两人来找她是来干嘛的?
但她没有直接把两人心里想要的结果直接说出口,只是在两人的目光下,缓缓道出了一个故事。
她说,曾经有个小女孩自幼有个秀才父亲,但却常年为科举而奔波,家中的收入全部是靠母亲一人支撑,可有一年母亲却因过度劳累一下子病了!
小女孩找不到父亲,急的哇哇大哭,哭声竟引来了隔壁的婶婶,婶婶的丈夫是个镖师,家中常年就母子二人相伴生活。
当听到小女孩哭泣时,婶婶主动向小女孩询问发生了什么,并成功地救回了小女孩的母亲。
自那件事情起,两家很明显就开始熟络了起来,小女孩也有了人生第一个玩伴,两人感情很好,甚至两位母亲还经常打趣,说是要给两个孩子订个娃娃亲。
两个孩子在听说这样做两人就永远不用分开,也纷纷欣然接受。
可不久噩耗接二连三响起,先是小女孩的父亲因得罪了人,立志不再碰科举,接着是男孩的父亲出了意外,在走镖途中丧了命,两个孩子就此断了联系。
等两人再次见面时,女孩早已长得亭亭玉立,说是要娶她的人数不胜数,男孩却因小小年纪父母接二连三逝世,不过是一个街头小混混。
好在两人儿时的心意都还在,时隔多年,女孩再次提起儿时的那份娃娃亲,所有人却都不认同这门亲事,包括男孩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