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内唯一的医生,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了,
离这里最近的诊所在几公里外的隔壁镇,距离较远,如今周济生昏迷不醒,许应只好把他先带回家。
在借用别人家的小三轮,连夜带他出镇子,去隔壁镇。
周济生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可这就苦了许应,拖着周济生一直走走停停,压自己得总是喘不过来气。
刚才还热闹的街上,现在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昏黄的路灯来回闪个不停。
终于,实在走不动了,许应硬拖着周济生走
到路灯下面的长椅旁,深吸一口气,把他往椅子上一放,摆好后,挨着他坐下。
没有了周济生暂时压在身上,许应一身轻松,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猛吸一口气,接着慢慢呼出,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倾斜,靠在椅背上。
周济生的身体逐渐往一边倾斜,最终靠在了许应身上,他伸出胳膊,穿过腋下,揽住了他。
休息得差不多了,许应推开周济生,活动了一下被压酸的肩膀,用力拽起周济生,拖着继续往前走。
路程不远,却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完。
许应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看向远处自家的白色破砖房,咬牙把周济生往上提了提,继续朝着前方走。
越走越近,看着不断接近放大的白色砖房,许应像是看到了解脱,顾不上累,脚上加快了速度。
到达门口时,许应一个没注意脚下,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连带着背上的周济生一同摔倒在地。
瞬间,火辣辣的痛感就从腹部传来,只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腹部的肌肉组织,疼得许应呲牙咧嘴。
但他顾不上自己,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周济生身旁,伸手去拽他。
不料,一只手先他一步拽起周济生。
“行了,我来吧。”青年男子一把把周济生甩到背上,背着朝屋内走去。
见状,许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赶紧追上去。
青年男子名陈哥,与许应是邻居,平时你来我往,互相帮助,关系还算不错。
屋内空间不大,四五个人同时在里面的话,就会显得有些挤,一张不大的床与靠窗的橡木桌子,以及堆积在角落里的一些杂物,就是屋内的全部设施。
陈哥推门而入,许应紧跟着走了进来,就见他把周济生扔在了屋内唯一的床上,转身要走。
许应赶紧拦住他,伸手指了指周济生的方向。
“什么?”陈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挠挠头,“我不太懂你要表达的意思?”
他有些着急了,又指了指周济生,接着又分别指了指自己与门口外的三轮车,意思不言而喻。
这下,陈哥可算是明白了,他拍拍胸脯,“行,那你去吧,这里放心交给我。”
虽然自己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许应反倒有些不放心。
他并不怎么靠谱,上个月甚至喝醉了,点燃了自己的房子,幸亏救火及时,要不然早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怕白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会出现件么意外情况,因此,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着周济生,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洗择许应只好答应下来。
最后看了眼周济生,他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唯一的路灯已经灭了,整座小镇彻底陷入黑暗之中,静得有些可怕,许应独自穿过几条街,最终停在了一座房子前。
斑驳不堪的墙上,一扇被窗帘半遮住的弧形窗户内,几缕光线从缝隙中透出,他还没睡觉。
想到这里,许应快步走到门口,上手敲门。
声音不大,但在如今这个环境下,倒显得很清晰。
“谁啊?”
门被打开,一个老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半眯着双眼,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许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许应指了指停在院内的三轮车。
老人顿时了然,摆摆手,“借吧,大晚上的我也用不上。”
他点点头,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后,跑去开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比自己那辆经过改装的,不知要好开多少倍,一脚油门踩到底,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家。
停好三轮车,许应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屋里,陈哥坐在唯一的一把凳子上,一边磕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听着收音机,摇头晃脑。
见许应来了,把瓜子放在桌上,拍拍屁股站起身。
“这么晚了,你小细胳膊细腿的,自己去能行吗?”他走上前,“要不我和你一块去,两人正好路上做个伴?”
卡门星毕竟经济落后,晚上并不怎么安全。
许应摇摇头,不想麻烦他太多。
“行吧。”他摆摆手,“既然用不着我,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