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为了避免他人骚扰,两个人靠着越走越快,直至最后跑到了醉花阴门口。龚梧月看她穿着一身明艳的粉色却还是觉得缺了点儿韵味,托着下巴思虑一番便将她领口衣襟往两边肩膀扯了下,这下不仅锁骨肩胛的肌肤露了出来,甚至她两胸之间的沟壑都若隐若现,“……这么深?”
但看龚梧月咽了下口水,周序音更觉被骚扰一般捂住心口,美目圆瞪。
龚梧月马上搂过她一边窃窃私语地问着她发育如此壮观的原因,一边假装醉醺醺地埋入她的侧颈调戏道:“美人儿……就算见到那于雁容,本大爷还是最喜欢你!”
说着她掏出两锭银子赏给了门口守卫,对着前来迎接的老鸨道:“本大爷要见于雁容,她人在哪儿呢?”
老鸨扇着风道:“这位大爷可要等等,雁容姑娘还在陪贵客呢!”
周序音示意她多拿出点儿本钱让对方开开眼界,龚梧月只得掏出事先准备的一锭金子,表面吊儿郎当,内心却极为不舍道:“……够不够?不够再加!”
她掏了一锭又一锭,直到快把沉甸甸的口袋掏光了,老鸨这才春光满面地笑起来道:“大爷跟您的美人里边请!我马上叫雁容过来伺候!”
等到了房间,龚梧月进屋等候,周序音假装为其去拿酒。她在走廊中徘徊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装扮气质都很不错的姑娘去了龚梧月那里,她一路走来还不停回头,似是离开的那个房间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她进入龚梧月的房门前还嘱咐了一个侍从,似在吩咐他们好好看守好原来角落的那间屋子。
周序音不再犹豫,决定先进屋探个究竟,她端着盘子加快脚步,终于赶在那几人之前进了屋,可她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坐在中央的楚宵临也未曾料到她会出现在眼前,连冲开穴道的内功都暂停施展了,“……?”
周序音又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四五个衣衫不整坐在楚宵临身侧伺候的美人道:“雁容姑娘叫我送些酒水过来,她说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外面会有人守着。”
四五个女子有些不甘愿道:“不是说了事成之后大家共享的吗?难不成她反悔了?”
好在周序音来这醉花阴前已经打听好了方方面面的消息,她一本正经道:“教主马上就要来了,她怕你们伺候不了,特地叫我来换人。”
几个女子互看一眼,再对照一下周序音的姿容,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作罢,“那好吧!那留给你吧。”
这些人绕过她身侧的时候还犯嘀咕,“她是新来的?之前好像未曾见过。”
“估计是教主的新宠吧!”
等这些人离开,周序音才速速放下酒水走到楚宵临跟前问道:“你是不是被困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她一靠近,楚宵临更说不了话,只觉得低头之间不知该欣赏她的美貌好还是该瞧一眼她胸前难得裸露的风景,“……呃。”
“其实我能说话。”
闻及此,周序音总算放心了些,她道:“这醉花阴是明光教的私产,明光教一直在不择手段地寻找两仪心经,你不该逗留此处。要不是龚姐姐到处寻你,你接下来可能就要被那魏续江给带走了。”
看来周序音还是小瞧了他,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话的时候胸口略有起伏,春光尽收眼底,他头一回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只想好好瞧个清楚。
见他仍没有任何动作,周序音推了推他道:“你这是中毒了吗?”
“没有,是被于雁容点了穴道,还有她方才说要去通知的人不是魏续江,而是魏鹤岭,毕竟魏续江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
周序音不明白他这时候强调魏续江跟魏鹤岭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他命的坏人么,“……可我不会解穴,你教我,我们快点离开这儿……还要通知龚姐姐!”
楚宵临此刻正坐着,一腿支起,一腿盘着,显然是喝着美酒欣赏歌舞的姿势,周序音推了几下纹丝不动的,便又催促道:“你快说呀!”
他要说什么,说现在氛围不错,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吗?
“……穴位在我左边胸口,膻中跟神封两处。”
周序音之前修炼过两仪心经已对穴位有所了解,所以胆大伸手放到他胸前试探,“是这儿?……还有这儿?”
楚宵临只觉得她靠近之际清香萦绕,令人神魂颠倒,而她小心翼翼地触碰更叫人心痒难耐,“……是。”
周序音随机点了两下,没有作用,“……”
楚宵临并不着急,指点迷津道:“你得用你的内力,你已经练过两仪心经了。”
周序音得到指示便打算运转内力再试一次,谁知手刚贴上他胸膛,下一秒大门就被推开了,吓得她径直埋脸躲进了楚宵临怀中,“……!”
这一瞬间,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楚宵临,一别十年,别来无恙啊?”这老气横秋的声音听着武功就很高,周序音吓得丝毫不敢动弹,“……”
魏鹤岭见他美人在怀如此淡定,又笑着道:“看来我醉花阴的美人深得你心?”
楚宵临虽动不了,但嘴上坦诚道:“确实,但不知事成之后魏教主能否让我将此女带回呢?”
魏鹤岭果真笑得轻蔑又狂傲,“你怕是无福消受了。”
楚宵临却临危不惧,看着他步步逼近勾起唇角,“即便我用两仪心经来换?”
魏鹤岭在酒案前微微蹲下身,给他倒了杯酒,“你从来都诡计多端,这么轻易就交出来的不可信。”
见魏鹤岭示意,周序音才侧过半边身子接下酒盏,端到楚宵临唇边,但他并无喝下的意思,“……你都点了我的穴道了,还要喂我这满是迷药味儿的酒是为何?是对自己的武功不自信吗?”
魏鹤岭刚觉得周序音的模样有些眼熟,又被楚宵临的话带偏,“你我十年未见了,上回还是在兰燕臣重伤难愈的那几日,我不过输你几招,如今十年已过,你觉得我还会是你的手下败将?”
见他们谈话声起,周序音默默放下了酒杯。
“听说你上回见到兰章成都怕得不得了,逃得飞快,怎么到我面前反而盲目自信了呢?”
魏鹤岭果真变色,拍案而起道:“他兰章成算什么东西?若非我当时在闭关中途强行出关赶来,这个小兔崽子怕是要横尸花街了!”
楚宵临挑眉道:“可他后来也闭关了半年,上回临安一见,我跟他过了两招,你猜怎么着?”
这停顿的须臾房内寂静无声,只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动跟调笑,周序音吓得将头侧过去,争取不直面他们两个的争锋相对。
“他已练成了两仪心经,不仅内功增进了不少,就连他四象神功的威力也更上一层。”
魏鹤岭一掌便击碎了酒桌,吓得周序音花容失色,贴近楚宵临的同时,甚至没察觉到他的手已悄悄环上她的腰间,“你给他的?”
楚宵临马上反驳,“没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祖上规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两仪心经交给昭明神宫任何人的。”
魏鹤岭细想不通,楚宵临道:“先不管他是如何得到两仪心经的这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得到的也只是上卷,跟御景山庄的那份一样,不过只是一半而已。”
这下魏鹤岭总算有所宽慰,兰章成虽从前武功修为不如他,但他如今修炼了两仪心机就不可估量,恐怕魏续江已然不是他的对手,思及此,他起身道:“来人,取纸笔来!”
等候笔墨的时间,周序音这才敢露出一些面容来四下观察,那窗外看着就是隔壁楼房的屋顶,再往远点,甚至能看到鹭羽名下的青楼,“……”
她心中大概有数,待会儿两个人起了冲突之后该往哪个方向跑路了。她的响箭还别在腰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埋伏在醉花阴暗处的墨羽堂隐卫。
魏鹤岭还是不太放心,弯腰蹲身之际又给楚宵临点了穴道,并道:“我突然忘了,你也修炼过两仪心经,内力醇厚,方才我的人给你点下的穴道可能你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冲开,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楚宵临只得眨眨眼,有些无奈,但并不着急,“我就说你忌惮我,你一开始还偏不承认。”
魏鹤岭剜了他一眼,随后笔墨便送了进来,放到了内室的书案上。
“你、起来。”
周序音仰头看着魏鹤岭,有些不确定。
“会写字吗?”
周序音默默点头。
魏鹤岭道:“那就麻烦楚公子口头传述一下了!”
周序音明白他们的意思,马上起身走去了书案边,等待楚宵临发话。
楚宵临果真不可信,他报的前三句还是有模有样的原版原装,第四句就开始信口开河了,他对这些内功心法颇有研究,即便胡诌也像那么回事。
不久,上下两卷便都写完了。魏鹤岭走到书案边上拿起看了看,对周序音写的字也刮目相看,便多瞧了她容貌一眼。他觉得不甚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姑且不管那么多,还是两仪心经要紧。
他反复默读了两遍,开口问道:“楚公子你确认这是正确的吗?”
楚宵临但笑不语,魏鹤岭又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骗我,麻烦楚公子再重复一遍方才的内功心法,我要核对一下。”
周序音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