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玉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因为白天他接到工作群通知,和他演对手戏的男演员已经选好,接下来会在合适的时机出场。这导致祁玉的心情变得无比糟糕。有时候他真想一走了之算了,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祁玉焦躁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自然也引起了裴闻的注意。裴闻在床的另一侧闭眼假寐,他猜到祁玉有心事。最近两个人同房的次数都变少了,祁玉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推诿。
在祁玉又一次翻身后,裴闻蓦地睁开眼睛,翻身压在祁玉身上。
裴闻的嗓音低沉暧昧,“睡不着就干点儿别的。”
祁玉根本没机会开口拒绝,下一秒嘴就被堵上了。
他支吾着推拒男人高大的身体,起初还有几分力道,没几分钟手臂便软绵绵的搭拉下来。
结束后,祁玉啜着气懒懒地趴在床上。裴闻的手臂搭在他的腰间,细细地亲吻着他的脸颊哄他再来一次。
祁玉推了裴闻一下,力道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裴闻在外总是板着脸很是吓人的模样,私底下跟祁玉在一起却是另一副嘴脸,有种猛虎细嗅蔷薇的温柔。
裴闻并不强求,手在祁玉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没多少功夫,裴闻听见了轻微的鼾声,偏头看过去,人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裴闻送祁玉去上班。不出差的时候,裴闻每天都会绕路二十公里送祁玉上下班。裴闻提到过想送祁玉一台代步车,被祁玉拒绝了。
祁玉不敢再接受裴闻的礼物。脖子上这枚价值不菲的翡翠已经足够烫手了。
祁玉准时来到品牌店里打卡上班。虽然祁玉整日无心工作,但是他那张脸实在是抗打。不少顾客专门点名让他服务,这个月他的销售业绩也是店里最好的。
临近中午,店里进来一位气质超绝的男顾客。刚好轮到祁玉接待,他走上前询问对方需求。
对方的视线停留在祁玉胸前的工牌上,停顿了一秒钟后,朝着祁玉微微一笑道,“朋友生日。我想买一对袖扣。”
“您请这边来。”祁玉引领着对方到柜台前查看。
趁着对方低头选款时,祁玉仔细打量了一番男顾客。对方戴着一副细框架的眼镜,衬衫西裤熨帖笔挺无一丝褶皱,气质属于清冷学术派那一挂,就很绝。
店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被这位男顾客吸引到。对方并不在意,只专心低头选款,最终在两个款式之间犹豫不决起来。
一款是祖母绿打造,另一款是黄钻和天然水晶搭配镶嵌而成。
“你建议哪一款呢?”陈柏鹭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笑眯眯地对祁玉发问。
祁玉微愣,而后快速答道,“祖母绿这款沉稳厚重偏成熟,黄钻这款则更加年轻时尚。”
陈柏鹭的手指轻拂着祖母绿的丝绒盒子,意有所指道,“过去他肯定会喜欢这款。多年不见,现在我有些拿捏不住了。”
到了这个阶段,祁玉已经不需要再为客户提供建议了。他安静地等待顾客做出最后的选择。
“这款吧。”陈柏鹭点了下丝绒盒子。
188000。结完账,祁玉送陈柏鹭离开。全程祁玉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忙碌了一天,祁玉只觉腰酸背痛。他提着购物袋跟随顾客前往地下停车场。
到车位后,顾客打开后备箱。祁玉把购物袋归置摆好,然后准备绕到顾客跟前,将手里提着的咖啡递给顾客。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纸袋底端突然破裂,整杯热拿铁从半空中跌落,先是撞在车身、轮毂上,后又弹到祁玉的膝盖上。
祁玉下身仅穿了一条工装西裤,膝盖立时便感受到刺痛感。
可他却顾不上自己,而是先跟顾客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上楼再给您取一杯。”
顾客冷着脸摆手,“不必了。”
说罢,祁玉以为顾客会上车离开。可是对方却双手抱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从祁玉身上挪到车身。
祁玉立刻反应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掏出纸巾开始擦拭车身。车身上洒的不多,大多是在轮毂上。祁玉蹲在地上,用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拭轮毂上的咖啡渍。
不知道擦了多久,祁玉蹲得脚都麻了,顾客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行了。就这样吧。”
祁玉赔着笑脸起身,“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顾客潇洒地打开车门,临走前朝他勾勾手,祁玉忙小步跑到车前,弯腰探身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顾客将一张名片塞进祁玉的领口上,而后似笑非笑地拍了下他的脸颊。
被对方拍过的那半张脸似火烧一般,巨大的屈辱感扑面而来。
车窗升起,车子绝尘而去。祁玉还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动作站在原地。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祁玉才收回心神。
裴闻面色沉郁,如结冰霜。他今天来得早,商场外面不好停车,他便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没想到刚好撞见拍脸那一幕。
他抽出祁玉领口处的名片,剜了一眼上方的名字。
祁玉见来人是裴闻,忙伸手要回名片。裴闻胳膊往后缩,顺势将名片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祁玉心虚地收回手,故作淡定地问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裴闻沉着脸不语,目光审视地落在他的左脸颊上。
祁玉觉得这半边脸更烧得慌了。他难堪得低下头,方才被热咖啡躺过的膝盖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刺痛感。
他抓住裴闻的胳膊,委屈地小声说道,“腿好疼。”
“哪条腿?”裴闻问他,声音冷冷的。
祁玉指指被打湿的那条裤腿。
裴闻弯下腰掀开他的西裤。
膝盖往下的部位一片通红,中间还烫起了几个水泡,其中有两个已经破皮了。
“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