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辞职的消息给了智囊团成员们沉重一击。罗教授和耿编剧对这部联合作品原本是胜券在握的，二者都对自身的专业能力非常自信。

然而现实并没有按照他们设计的那样发展。他们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祁玉也不解。距离高考还有半年多时间，他现在正坐在补习班的校长办公室里。在他的对面是儒雅清正的谭校长。

裴闻正在向这位声名赫赫的高考名师介绍祁玉，“他读完高中辍学了。今年22岁。我想让他重新参加高考。”

谭校长打量着行为拘谨的祁玉，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眼便能看透二人的关系。但是他并不戳破，只是语气温和地说道，“落下了四年课程。补上来应该不容易。这样吧，我们先测测他的知识储备。等了解清楚咱们再细聊。”

“可以。”裴闻点头。

谭校长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整套高考模拟试卷，带着祁玉来到隔壁的小单间，吩咐道，“会的写。不会的就空着。写完交给我。”

祁玉握着一叠试卷，可怜巴巴地看向裴闻。真的，他现在觉得去便利店上班就很幸福。

裴闻英挺的眉宇间透着严厉，关门前交代祁玉，“好好写。”

祁玉欲哭无泪，只能认命地拿起笔。好在他的手机没有被没收，他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消息：救救孩子吧。现在还不如在便利店三班倒呢。

艾助欲言又止道：坚持坚持。剧本已经在加班改了。

祁玉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头疼不已。上午写了语文卷和数学卷。交完试卷，谭校长亲自带他到食堂用餐，同时给他介绍了学校的雄厚师资力量以及优越教学环境。

祁玉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裴闻已经离开了，发了微信告诉他，下午回来接他。

用过午餐，祁玉又回到了小屋里，开始写剩下的理综卷和英语卷。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祁玉花了三个半小时写完了所有试卷。然后他回到校长办公室坐着，等待试卷批改结果。

等待的过程中，他不停在工作群里刷消息，“@所有人，新剧本什么时候改好？我接下来怎么演？我总不能真的重新参加高考吧。”

智囊团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没人答复祁玉。

祁玉疲惫地捏了下太阳穴，再一次觉得智囊团不靠谱。

“裴总。辍学四年能考出这个成绩也算不错了。不过，以他目前的成绩，恐怕……跟不上小班教学。想尽快出成绩最好是一对一补习。”虚掩的门缝传来谭校长的声音，祁玉悄悄地拉开门往外看。

谭校长拿着批改过的试卷向裴闻展示。

裴闻接过试卷，边走边来回翻看。

二人一前一后返回到校长室，裴闻已经看完了试卷。除了一手好字，试卷上的答题内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裴闻从小受的是精英教育。所以当他想把祁玉拉出泥潭时，第一时间觉得祁玉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是他高估了祁玉的智商，他眼前坐着的是个“笨蛋美人”。

接下来，祁玉乖巧地坐在旁边，专心听裴闻和谭校长商议复习计划。在新剧本改出来之前，祁玉不敢乱来，只能谋定而后动。

谭校长吹得天花乱坠，打包票一定能把祁玉送进重点大学。

裴闻也很爽快，当场就要支付价值不菲的补习费用。在他输入密码转账的那一刻，祁玉的手轻轻覆上去，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摇头，嘴巴张开用气声吐出两个字，“不要。”

裴闻停下来跟祁玉对视。

谭校长早已看穿两人的关系，此时见两人眼神都拉丝了，悄悄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办公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祁玉从覆盖改为紧握，可怜巴巴对裴闻说道，“我不行。我从小读书就不行。请再好的老师也没用。我没长读书的脑子。”

“试试？”裴闻不再像早上那么坚决，语气中带着商量和诱哄。

祁玉见他态度软化，知道有戏，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委屈地流着泪哽咽道，“我不想读书。我学不会。”

裴闻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无奈道，“别哭了。我不是一定要逼你读书。”

祁玉蹬鼻子上脸，“你就是。”他眼圈哭得红红的，发脾气也没什么气势。

裴闻拿他没办法，决定跟他讲道理，板起脸说道，“你是想一辈子待在便利店上班，或者拿身体换钱替父还债？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