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匹蹄疾骏马跃然纸上!
众人露出惊异赞叹的神色。
“哦?好巧思!”景佑帝亦是夸赞道,“寥寥几笔生动灵趣,你这倒是别出心裁啊。”
皇后娘娘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表现出色那般,满眼笑意。
“知许这落款的字啊,看得出来也是下了苦功夫的,筋骨已成。”
“嗯,是啊。朕还记得当年,你父亲虽为武将,但那一手行书力透纸背,苍厚浑劲,便是大家也赞叹不已。还是虎父无犬女啊,哈哈哈哈……”
温知许亭亭立于中央,听闻此言,爽朗一笑,大方道谢。
“皇上,娘娘谬赞了,臣女才疏学浅,比不得诸位小姐,只好剑走偏锋了。”
转而状似不经意地瞥向正侧方的江牧野。
男人目光浅淡,亦落在她身上。
倏地,温知许冲他挑衅般扬眉,眼角眉梢笑意晕开,张扬肆意,鲜活而又灵动。
江牧野盯了会。
不由失笑一声。
周故目睹全程:“……”
这哥今日的笑容是不是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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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柔看完温知许的表演如坐针毡,神色僵硬,在桌底快把手中的帕子捏烂了。
明明无人看她,她却总感觉众人看笑话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灼伤。
温知许何时学会了这些?!
分明没有人教她,她往日里亦是一副半点不沾的清闲样,何时?!
她淬了毒的目光阴阴刀向温知许,只在她转身的瞬间勉强收回,垂头不语。
直至全场气氛重新流动,各位闺秀轮番上台,花招齐出——
温知许也坐回位置上,满是兴致地观赏起来。
“姐姐好本事啊……”身旁有人幽幽开口。
温知许持盏的手一顿。
“妹妹竟不知,姐姐何时有了这一手书画才艺?”
温知许继而送盏至唇边,缓缓饮茶。
片刻,直至温雨柔都有些不耐烦了,才轻笑出声:
“我有什么本事,怎么,还需要同你交代不成?”
温雨柔咬牙:“同是一家姊妹,姐姐竟这般防备我?”
温知许瞟了她一眼:“好似我没有出糗,妹妹很是不悦的模样啊?”
温雨柔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撕下往日里的伪装,目光恨恨落在温知许身上,语调都有些扭曲,一字一顿地冲她说:“你别得意的太早!”
“哟,不装啦?你也是真不嫌累,和我演什么姐妹情深,呵。”
温知许话语里的嘲笑意味太浓,激得温雨柔险些当场失态,她还在“友好”提醒:“各家都在准备着好好在圣上面前露个脸,展示一番。姐姐我勉强算讨了个巧,你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失了伯府的脸面啊,可都指着你为家中争光了。”
她凑近温雨柔脸庞,轻轻柔柔,似姐妹亲昵:“雨柔妹妹,我很是期待呢。”
……
看着温雨柔有火发不出也不敢发的憋屈模样,只能愤愤离席去为自己的表演做准备。
温知许就感觉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她嘴角噙着明显的笑意继续将视线落回台中央。
后续满场的才艺展示精彩纷呈,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温雨柔混在其中,出色却并不出彩,并没有她预想之中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夜色愈深,宴席也在欢笑声中渐渐落下帷幕。
景佑帝再度看向江牧野——
满场,从头到尾,这逆子就几乎没有露过笑脸,连头都像是坠了千斤重,抬不起几下,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难不成,这满京的大家闺秀,他就真一个都看不入眼?
还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真是气煞人也!
景佑帝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身旁几人都注意到了。
贵妃冷不丁就在这时朝向江牧野。
“阿野啊,你看你这好不容易得以回京休养调整,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是时候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一副知心长辈的模样。
谁都知晓本次宴会的主角在谁,陛下操心这位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虽说她着实有些看不惯陛下对一个臣子都比自家皇儿更上心的样子,可奈何为着讨陛下欢心,也为了皇儿未来能得卫国公府偏向,她都得做出些样子来。
景佑帝闻言挑了挑眉头,稍稍坐正。
此话倒说得正是时候。
他轻咳两声,意欲明显的将视线凝在江牧野身上。
周身沉郁的男子闻言顿了下。
——随即朗朗出声:“承蒙陛下和娘娘,诸位皇子厚爱,一直挂念臣的婚事,不甚惶恐。然臣家中……”
他停顿片刻,景佑帝有些预感般眯起了眼睛。
江牧野继续:“父母俱亡,亲眷凋零,除了幼学的亲弟和侄子之外……”
“臣还有一个髫年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