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不替她操心,她好歹得帮衬帮衬这丫头,省得百年之后见了知许那泼辣厉害的母亲,那人怨怪她袖手旁观。
从前吵了好多年架才吵出来的情分,便是人不在了,她私心里也不愿断。
“你就吃好喝好玩好,若是有谁敢给你气受,就来告了本宫,本宫替你撑腰。”皇后虽知晓知许脾性不是个软弱受气的料,却总有种护崽的冲动。
温知许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娘娘对她明晃晃的护短打动。
情不自禁凑过去,双手环住皇后,把头轻轻贴在她的肩上。
皇后一时僵愣。
这也是头一遭,有晚辈这么亲近她。
只感觉一个温温软软的小东西靠在她的怀里。
“谢谢娘娘。”温知许埋在皇后肩头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还带着一丝哽咽。
皇后目光更是柔软下来,回手拢住温知许。
嗯……这个手感该怎么形容呢?
感觉心口有一块地方被扎扎实实地填满,熨帖又舒适。
皇后心里也觉着惊奇:有个女儿就是这种感觉吗?
香软宜人,抱住了就有点不想放手呢。
“傻姑娘,你今日都说了多少声谢了?没得让本宫耳朵听出茧子来。”她拍了拍温知许,“往后可不许再这般客气。”
温知许一个劲地猛猛点头,不吭声。
电光火石间,皇后突然想到:诶,这江家小子和知许……都尚未婚配啊。
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两人站在一道的画面。
唔,男帅女靓,好似……很是般配啊。
自己先前怎么没想到?!
这两个都是武将名门,又恰巧家中变故失去双亲,想来也是能互相谅解,彼此扶持的。
门第也还算匹配,知许算是高嫁些,且江家如今人口简单,内宅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俩人的性情模样更是个顶个的好!
皇后越想越激动,越思虑越觉得这事儿有戏,以至于手上一下子失了轻重,猛抓一把温知许。
!温知许吃痛一惊,眼里和心头的酸涩之意顿失。
皇后意识到,“啊~可是不小心抓疼你了?”
“无碍,娘娘怎么了?”温知许问她。
皇后眼瞧着她,越看越心动。
但此事毕竟事关江牧野,还是要先问过皇上,还有江牧野自己的意思。
倒也不便声张。
于是皇后摇了摇头,“没什么,想到一些宫务上的事。”
“娘娘千万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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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内情意浓浓。
这边帝王日常起居的承安殿内,棋盘上的厮杀正酣。
景佑帝执白子,江牧野握黑。
两人你来我往,寸步不让。
景佑帝盯着棋局的眉眼间满是热血和战意。
一盏茶的功夫,
江牧野筋骨分明的手轻拈一粒黑子,稳稳落下——破眼,杀棋。
胜负已分。
“哈哈哈哈,好!畅快!”景佑帝迟钝一瞬,旋即大笑出声,抬手鼓掌。
“也只有你这臭小子,真敢赢朕。”
江牧野扯出轻微笑意,平静应声,“陛下承让。”
景佑帝显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笑眯眯地注视着江牧野,怎么看怎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现如今也只有婚事这一遭了。
说起这个,景佑帝打量了一眼江牧野这一身黑衣无华的穿着。
“啧,朕不是特特命人来叮嘱你,今日世家贵女云集,正是让你亲眼相看相看的好时候,让你穿的精神些,亮堂些嘛!”景佑帝有些不满地挑剔着。
江牧野闻言也悄然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皇上,您的几位皇子也都还尚未娶妻呢?您倒也不必只盯着微臣一人。”
景佑帝瞪大了眼睛,“朕不管,他们那都有生母妃嫔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呢,哪个都不可能吃了亏去。朕就管你一个,还就盯上你了!”
他有些幼稚地叉着腰,一副能奈我何的架势,完全不肯让步。
“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快去,幸亏朕就料到你这臭脾性,提前让下面的人替你备了套成衣,你去换上。”景佑帝挥挥手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江牧野再三推辞亦拗不过执着的景佑帝,只好往后殿去更衣。
这场“相看”鸿门宴,终究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