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推着自家女儿上前来,接茬道:
“是啊,我们知许一直就是个不爱动的性子,我这个当婶娘的也实在拿她没法子,这下好了,娘娘的邀约你总不好拒了吧?”她故意打趣温知许。
“你也莫怕,回头就让你妹妹陪你一道去,姐妹花两人也好有个照应,娘娘您说是吧?”
“……”
温李氏这副谄媚的嘴脸一时让人无言接话。
温知许瘪了瘪嘴,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好笑意味弥漫。
“那就先谢过娘娘,知许届时定会准时赴宴。”温知许盈盈一拜。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你记得打扮漂亮点,精神点,别丢了本宫的脸哦!”皇后娘娘亲昵刮了刮温知许的鼻尖,最后叮嘱一句,转身进了车内。
两人谁都没接上温李氏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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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后车架渐行渐远,一家人这才返身回府。
温知许不耐烦继续搭理他们,找了个托辞就自行回了院子。
明晖堂内,只余二房一家与老夫人围坐一处。
温老夫人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郁结于心。
“反了天了,这该死的臭丫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自己的糗事都敢背着家里摆到皇后面前去了!她是嫌丢人丢的还不够大嘛!”
她越想越不顺心,总感觉胸口堵着一团异物,伸手唤丫鬟。
“你去,罚温知许去祠堂——”
话还没讲完,温允礼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
“母亲。”
一句话挡住她。
“皇后娘娘前脚刚走,后脚,你就要罚温知许进祠堂,怎么,是嫌娘娘刚刚给的忠告不够直白?还是你就是打算告诉娘娘,伯府对她不满?”
温允礼眼里满是不耐烦和愠怒,一下就把老夫人噎停。
“已经够乱的了,您就别跟着添堵了。”温李氏也接了一句。
离了外人视线,忠勇伯俩夫妇眼里俱是漠然,对待母亲也是冷硬非常。
刚刚还气势十足的老夫人,见状嘴里喃喃了几句,竟也不敢再吱声。
“老爷,你看眼下,这可怎么办呐?”温李氏转向温允礼询问道。
“你现下想起来问我了?我当初怎么叮嘱你们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看不惯她,对长房这个丫头,表面功夫都要给我做足咯!千万别让外人说了闲话,传我们伯府苛待她!”温允礼突然发起火来,疾言厉色。
“现下倒好,都闹到宫里去了,你让皇上如何看待我?看待我这个弟袭兄位的忠勇伯?!”
温允礼的质问一声比一声更高,桌子拍得邦邦响。
温李氏被他震得一抖,下一秒泪水就开始凝聚,委屈得直掉泪。
“我怎么苛待她了?!”
“温允礼你没良心!这门亲事,那也不是我摁着她的头逼她定下的,是她自己一门心思要嫁了那方家!现如今两家议亲开始,她突然说要悔婚,这怨得了我吗,你就知道怪我!”
“你怎么不自己管管她?!”
温李氏越说越激动,胸腔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控诉与委屈。
“我都还没紧着雨柔的亲事,就先替她操持起来了,还要我这个当婶娘的如何?况且当初,你也说了要让她过继到二房来,那可是老爷你亲口说的!”
“我一个当叔父的,如何去过分关心一个小姑娘?笑话!她突然就这么坚决要退婚,你平日里也不多关心关心,疏导疏导,还……”
两人正吵着,温雨柔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二人。
“父亲,母亲,如今多说这些已经无意,此事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想是也没有多少转圜余地可言。索性我们也并不损失什么,实在不必过分看重。”
“如今我们该考虑的,是她在娘娘那边……似乎颇得脸面啊。”
“时隔这么久,皇上和娘娘竟还记着她。”温雨柔轻声说着,露出思索神色。
温允礼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看向温雨柔的目光里不由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是啊,兄长离世多年,本以为宫里早就淡忘,没想到……”
温允礼神色阴沉不满。
他费心筹谋,经营多年,好容易才慢慢摆脱了亡兄威名的影子。
现如今大多数人提起忠勇伯,是他温允礼。
而不是曾经,光是提起“忠勇伯”这三个字,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温以宽。
即便那时温以宽已死,是他当上这忠勇伯。
依旧,有名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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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女俩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温李氏也只好擦了擦眼泪。
“说起来,还是皇后方才所说的宫宴比较要紧。老爷就没听到什么消息?”
温允礼摇摇头,回忆着什么。
“要不,就纯粹是皇后娘娘心血来潮要办这宴,要不……最近似乎只有江牧野班师回朝这一件还算大事。”
“江牧野?可是那卫国公世子?”温雨柔好奇发问。
“是他。”
“他居然回来了?女儿听闻他这几年连番征战在外,许久都不曾回京了。”
“是啊,所以这一回来,整个朝堂都轰动了,最主要的还是他年纪轻轻就已功勋斐然,深受圣上看重啊。”
温允礼的话语里透着淡淡的歆羡。
他想起自家那个整天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臭小子,这旁人家的儿子和自家儿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温雨柔闻言想到什么,“那这江世子,婚配否?”
温允礼听了这话一怔,父女俩抬眸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