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春风的唇靠近我脖颈时,一种陌生的异样感像飓风一样袭来,我闭上了眼睛陡然站起身来:“还是算了。”
在他意料之中似的,谢春风笑着靠回沙发背上。
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僵立在那儿,听见他说:“以后别学人玩儿这些危险的。”
“……我就是忽然有点不舒服,状态不好怕发挥不好。先欠着吧。”我给自己找补。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对我说的“先欠着”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这种事,你想怎么发挥?”
问得好,我想怎么发挥。
我站着而他坐着,我因此获得了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他。谢春风唇边挂着淡淡微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看着我的目光竟然还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我突然领悟,他带我来他家、从进门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在逗我。谢春风明知道我们之间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他这么做只是想让我不要再缠着他了。
为什么?就因为他瞎扯的那什么——“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从心底泛起一种颓然情绪,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指:“谢春风,你说话不算话啊,明明是你说的,如果我们还能在宜浔遇见,我们就先从朋友做起的。”
现在这算什么,用“一步到位”让我知难而退?
“蓝浔,”谢春风沉默一会儿,长长出了口气,这一回颇为认真,“咱们不适合做朋友。我每天都很忙,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而且我已经知道你说你喜欢我的事,这朋友做起来是不是也不够单纯?”
“你要做什么事情?”
我从他的话里抽丝剥茧,终于揪出让我最在意的一点,那是一个线头,拎起来,也一同拎起了我所有零零散散的好奇和对他的心绪。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谢春风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奇怪。
看他在子规江小城山顶上心事重重地抽烟,听他操着北方口音在南方跑船,看他又开网约车又修电动车又烤羊肉串的,越看我越觉得他和他所做的事、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他的好奇愈演愈烈,最终把我引到如今这个局面。
谢春风犹豫着,看看我,又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那只我刚才摸过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