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张颜灵当场就踹了他一脚,徐渡没防备,重心不稳,倒下去撞到了茶几的角上。
他们做设计的,常年坐在电脑前,腰上的负担本来就重,这几个月他在床上又不节制,最后这么一桩,腰就彻底扭伤了。徐渡疼得当场出了一头冷汗,去了医院,医生勒令他卧床静养一个月。
徐渡特别担心:“大夫,还能好吗……”
大夫听得一脸嫌弃:“一个腰肌劳损而已,又不是什么绝症。”
张颜灵站在一边憋笑。
大夫走了,徐渡才瞪张颜灵一眼:“你还笑,我这把腰关系到你未来二三十年的幸福,还笑……”
张颜灵笑着说:“我倒觉得挺好的,咱们俩这几个月有点太过分了,根本不是正常频率。你伤这一回也好,好好休息休息,也让你将来有个顾忌。”
“那不行。”徐渡拒绝:“之前说好了要把过去的七年补给我的,这才哪到哪。”
张颜灵又觉得脸上发热:“再不行也得行,谁让你腰不好。”
“我腰不好不是还有你吗?”
张颜灵瞠目结舌:“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我?”
徐渡凑近张颜灵,低声道:“你在上面 。”
“滚!”张颜灵羞得想死。
为了将来两人的生活质量,腰伤的一个月徐渡没敢造次。
就在他快要痊愈的时候,澜城下了冬天第一场雪。
灿烂公寓里,徐渡从背后抱住张颜灵,两人看着窗外翻飞的雪花。
“跟你重逢后,我一个人回过一趟颜城。”徐渡柔声道:“那天的颜城也是初雪,我去了颜城一中门口,那个名叫‘蓝色多瑙河’的咖啡店,有学弟学妹坐在那,他们的浪漫和我们那时候的浪漫都一样,他们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会一直在一起。”
张颜灵回想起高中时候的岁月:“徐渡,我爱你无关天气。”
“我知道,你相信爱情同样天道酬勤。”徐渡笑:“我也是。我会每天每天,很努力很努力地爱你。”
……
同样是在那天晚上,徐渡接到了颜城第一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刘青鸾的电话。
徐渡预感到了什么:“喂,刘主任您好,是徐……我爸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刘青鸾:“嗯。从今天下午开始,血氧饱和度稳不住了,一直往下掉。调了呼吸机的参数,升级了抗生素,效果也不好。刚才床旁拍了个片子,两边的肺都白了。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你的意愿,我现在就是想确认一下,这次如果再次出现心脏骤停,真的不抢救了是吗?”
徐渡对徐有良恨入骨髓,可父子血脉带给他的本能,还是让他心头一紧,但也只有一刹那,他就理智回答道:“嗯,不救了。刘主任,您估计我父亲大概还有多久……”
“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现在你父亲的状况很差,但不代表他很快就会死。”刘青鸾说:“不过他现在各个器官的指标都在趋向衰竭,应该也没有几天了,我打这个电话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回颜城,病危通知书还有放弃治疗知情同意书和其他医疗文书相比,性质到底不一样,需要你及时签字。”
“好。我明天就回去。”徐渡道。
挂了电话,徐渡走回客厅,张颜灵见他面色凝重,开口问道:“怎么了?”
“徐有良状态不好,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徐渡道:“灿灿,我们回颜城吧。”
张颜灵知道,徐渡最痛苦的记忆,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很快就要迎来终结。
“好。我现在就收拾行李。”
“灿灿。”徐渡拉住张颜灵,让她重新坐下来:“处理徐有良的后事之前,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什么?”
徐渡郑重地看着张颜灵:“我要拜访你的父母。”
张颜灵知道徐渡选择这个时间见她爸妈的意图:“你……”
徐渡:“我必须向你父母坦白我的事。”
“其实不用的,都过去了……”张颜灵出言反驳。
她一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徐渡的前科并不是因为他道德层面存在污点,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知情的人本来就很少。只要他们不说,是瞒得住的。说多了反而容易横生枝节。
徐渡握住张颜灵的手:“灿灿,你爸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们有权利知道,将来跟他们女儿共度一生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
“我也想过隐瞒,可我换位思考,如果我们两个将来有女儿,她的伴侣有这样一段过去,却选择隐瞒,我是不能接受的。”
张颜灵看着徐渡,他眉眼深沉,是下定决心的样子。
最终她回握徐渡的手:“好。明天我们回颜城,先去见我爸妈。”
“嗯。”
张颜灵有些心疼道:“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爸很凶的。”
“呵……”徐渡轻笑:“我腰好得差不多了,挨岳父一顿打应该不成问题。”
张颜灵:“我答应跟你结婚了吗,你就岳父岳父的……”
“你不答应?”徐渡佯装惊讶:“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
话音落下,她就捞起张颜灵的膝盖,将她公主抱起来。
“你干嘛!”张颜灵惊呼:“你腰……腰还没好呢……”
“已经好了。”徐渡有些着急:“都一个月了,憋死我了。”
张颜灵不再推拒,其实她也想他了,天天在一起,但还是想,心里想,身体也想。
见张颜灵乖巧依偎在自己怀里,徐渡露出无限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