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天呐,这是什么小天使。
沈郁棠一脸姨母笑地看着里昂,短暂忘记了方才发生的尴尬。
直到一直插兜站在一旁的某人冷冷开口:“我们该走了,里昂。”
劳伦斯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沈郁棠,垂眸耐心等待着里昂随他一起离开。
从沈郁棠坐着的角度看上去,他的睫毛又长又翘,低敛着被微风一吹,就好像欲飞的蝶。
这么温柔的睫毛却偏偏生在如此傲慢的眉眼上。
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沈郁棠盯他盯得有些出神。
当然,这完全是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太过完美了,眼神一旦粘上去,就很难做到再挪开。
里昂观察到了她灼灼的视线,忽然跑到劳伦斯身边,拉住他的手,催促道:
“劳伦斯叔叔,我们快走吧。”
劳伦斯……叔叔?
沈郁棠把这几个字在心里咂摸了一遍。
原来他叫劳伦斯。
而且听起来年龄也不算小了。
劳伦斯很轻地笑了一下,“为什么突然催促我?”
里昂神情严肃,义正辞严:“只要有你在,就没有女士愿意关注我了。”
“是吗?”劳伦斯的笑意并没有收起来,目光已落到了沈郁棠的身上。
带着微妙的促狭。
沈郁棠坦然地与他对视,好像在说“老娘只是在欣赏艺术品但与你本人无关”。
劳伦斯不再多言,带着里昂往宴会厅走了,只是没走出几步,他又停下了步子,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淡淡扫过沈郁棠的方向。
语气平淡,又隐含一些意味深长。
“沈小姐,人心隔肚皮。”
说完,他目光只稍稍凝滞了片刻,很快就带着里昂离开了。
留沈郁棠一个人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
所以,他会中文?
还说得字正腔圆的!
他这是在提醒她?
沈郁棠低头看了眼捏在手心的手机,上面还映着陆宴回的照片以及他的个人介绍。
他指的是他吗?
不过这样的插曲并不会影响她太多情绪,沈郁棠关上手机揣进小手包里,站起身扯了扯裙子。
毕竟,陆宴回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毫不在意。
只要能从他手里得到她想要的,他就完成了他的使命。
不过——
沈郁棠望着劳伦斯离去的方向。
他怎么知道她姓沈的?她记得她并没有向他提到过自己的名字。
这么关注她?
沈郁棠收回目光,垂眸轻声笑了一笑。
—
初步达成目的后,沈郁棠便对这场宴会失去了兴趣。
她不认识这里除了亚当教授以外的所有人,更不愿穿着过季的礼服,踩着七厘米的超细高跟与人社交。
反过来,这群浸泡在金钱、欲望里纸醉金迷的名流们,也不愿浪费时间同她搭话。
——一穷二白的大学生,与她交谈置换不了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和资源。
但沈郁棠并不会觉得无所适从,她发现顶级酒宴的酒是真的很好喝,甜品也是真的很好吃。
尤其是裹满各色奶油的cannoli。
她很喜欢吃这种奶油卷,甜而不腻,外层的杏仁薄脆酥酥的,咬一口下去,浓郁的奶油混着杏仁香席卷整个口腔。
吃完两个,她又瞄准第三个。
这些容易发胖的食物,对于极其注重仪表和身材管理的淑女们来说,都是闻都不屑一闻的热量炸弹。
放眼整个酒宴,就只有沈郁棠吃得很开心。
“天呐,她怎么能坐在那儿一直吃。这是第几个了?”
二楼内廊的栏杆旁,一位金发貌美的年轻女士指间夹着一杯霞多丽,惊讶地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
而她身侧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神色平静地望着坐在一楼角落里,背对着众人独自大快朵颐的沈郁棠,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劳伦斯,我刚才和你讲的那些,你有在认真听吗?”那位女士嗔怪地睇了劳伦斯一眼,探出指尖,想去触碰他随意搭在栏杆上的手,
“你好像很关注那个女孩?”
劳伦斯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叫她扑了个空。
金发美女意兴阑珊地收回手,轻哼了一声,“劳伦斯,你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家伙。扫兴。”
劳伦斯这才幽幽转过头去,灰蓝色的眼睛里像藏有一团冷雾,“我谈生意的时候,不喜欢调情。”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调情?”
“任何时候都不喜欢。”他顿了顿,轻蹙了一下眉,
“还有,你们提出的那个方案,我拒绝合作。”